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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情若是长长时

作者:涂山红叶 | 分类:古言 | 字数:89.8万

第57章

书名:两情若是长长时 作者:涂山红叶 字数:6434 更新时间:2024-11-25 23:36:02

夫子盯着他走出去,不知道为什么,高君琰的样子越恭敬,夫子反而越气愤。

站在雨中,背向授课的大堂,望着庭院里飘飞在雨中的黄叶。任雨丝滑过脸庞,一道清傲的笑绽开在少年俊美的脸上。

哼,迂夫子,只知道四书五经。这你就不懂了吧。我读野史的时候,看到过记载,郑庄公和叔段,一个丑,一个俊。据说郑庄公满身是毛,而叔段,就是诗经中《叔于田》的原型。你讲《叔于田》这首诗时,训诂出那么多经义,殊不知,这就是一首简单的,赞美英俊男子的诗篇。

秋雨潇潇,庭院里一片白雾茫茫。淋得久了,高君琰的紫。锦袍渐渐洇了水渍,衣袂越来越滞重。

终于下课了,高君琰的次兄高君昊一冲而出,拧起高君琰,把他拖到一个泥塘边,摁倒在地,抓着他的头发,把他的头一次次摁进泥塘里,怒骂,“你小子不想活了?你他娘的说谁满身是毛?”

高君琰心中有怒火狂烧,但他谨记母亲的话,千万不要跟四个哥哥争锋,不论什么时候,都要示弱,都不要招惹四个哥哥,也不要抢去四个哥哥的风头。

其实他知道自己的武功,早就超越了四个哥哥,但他一直假装孱弱。就这样,装出毫无还手之力的样子,任由高君昊把他一次次摁进泥塘,喝下不少泥水。

后来还是大哥高君宇走过来,拉开高君昊,“你这是作甚!五弟不过是无心的一句,你难道不知道他说话没头没脑的?”

高君昊在被拉开以前,不甘地狠狠踹了高君琰一脚,“老子总觉得这小子是装傻!”

高君琰一动不动趴在泥塘里,等高君宇和高君昊都走开了,才一个翻身坐了起来。

雨越下越大,很快冲干净了脸上的泥迹,他“呸呸”吐了两口嘴里的泥水。一手端肘,另一手托下巴,坐在那里,仰脸看着天空里不断坠落的大颗雨滴,自言自语:“原来你浑身是毛啊,难怪心里不平。算了,不跟你计较,谁让我比你长得好看。”

他一跳而起,甩甩头,叉着腰,自顾自地笑了。再仰头看着后院的高墙,心中一念闪过,“反正夫子讲书没劲,这几天父亲不在家,我且到江州去逛逛。”

高家所在是江州治下的一个郡,宛城郡。对于宛城郡的人,能去一次江州,就好比是村里人进了城。

他像个小乞丐,一路流Lang到江州。到了江州,才用藏在怀里的玉佩,买了一身新衣。清素如霜的白。丝袍,白檀扇骨绘烟云山川图的折扇,飘逸如丝的银白束发带,衬得剑眉星目更加英挺明亮,俨然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。

就这样在江州城逛妓院,玩赌坊,终于把钱都花光了。

但也没舍得卖这一身行头,毕竟,没有这身行头,去妓院没人接待,去赌坊不准进门。所以,他宁可挨饿。

如此,饿了三天有余,终于再也受不了。

怎么办,只好偷了。

他来到江州城最繁华的大街,游游荡荡,寻找机会。

一家豪华大客栈门口,停着一辆马车。一个小厮抱着包袱站在马车下面,模样年轻,看上去比高君琰还小,不会超过十五岁。那孩子眉眼间没有一丝精明,一看就是个老实头。

高君琰摇着折扇踱过去,笑呵呵,“小哥,怎么抱着包袱站在大街边,若是遇到劫财的,岂不危险?”

小厮一脸焦灼,不时向大街张望,“我家将军准备住店,刚下马车,突然看见一个人,极像杀过他拜把兄弟的凶手,就追了上去,现在还没回来。”

“哦……”高君琰恍然大悟地点头,堆起一脸真挚纯善的笑容,“那你也不能在这里傻站着,先进客栈去把房间要了吧。你这包袱里有钱吧?”

“将军的全部家当都在这里了。”小厮毫无机心地说。他看见高君琰英姿俊挺,顿生好感。

全部家当?高君琰心中涌起狂喜,脸上却依旧善意地笑,“那就好,你赶紧进客栈去把房间预订了。这时节住店的人极多,晚一步都怕没有好房了。”

小厮一听有理,连连点头,“大哥你说得是,幸亏你提醒。”

他跟着高君琰走进客栈大堂,来到柜台要房间。跟掌柜谈妥后,掌柜要他登记姓名,高君琰折扇一收,殷勤地说,“我来替你拿包袱。”

小厮想都没想,就把包袱交给高君琰。然后专心致志地趴在柜台上,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家主人的姓名和官职。

等他登记完毕,转过头来,一下子怔住了。

那位大哥已经踪影全无。

小厮着急地问掌柜,“刚才和我一起来的那位大哥呢?”

掌柜正在跟另一个来反应客栈服务不周的顾客理论,压根就没注意到什么大哥,不耐烦地摆手,“不知道!”

“他刚才还在这里啊,长得很俊的一个大哥哥,穿一身白袍,手里摇着一把扇子!”小厮急得快要哭了,一壁说着,一壁转着头满堂找,“将军的全部家当都在他手里啊,将军回来会杀了我的!”

第57章

小厮焦急哭喊的时候,高君琰早就溜出了客栈,转入了一道小巷中。他顺着小巷窜到一家大院的后门,这里看来常年不开,无人出入。

他这才放心大胆地坐下来,将包袱在膝盖上打开。

哟,不少的银两嘛,还有官印,还有一张绢帕,高君琰拿着帕子在鼻子底下深深一嗅,“哦哟,是女人的。嘿,好个风流都尉……”

官印上刻有姓名,夏语晖。也有职位,禹城都尉。禹城,也是江州治下的一个郡。

“啪——”

突然一张烫金的请柬掉落下来,高君琰拾起来,看见上面的烫金大字:“淮南王府。”(古代的烫金请柬与今时不同,一般是用金箔)他的眼睛霎时闪闪发亮,兴奋之下,把请柬当折扇,在手里啪啪地扇着,“嘿,正好,我饿了三天了,就凭这个到淮南王府混吃混喝去。但愿淮南王没见过这个都尉。就算被发现是冒充的,我也有办法逃出来,哼哼……”

淮南王府夜宴。

食案上,玉盘金碗,琼盏瑶觥。水陆并陈,珍馐罗列。

大堂上,宾客如云,烛火通明。笙歌递奏,乐声鼎沸。

饿了三天的高君琰,整张脸差不多都埋到食案上。只管大吃海喝。他很庆幸没有被发现,他是冒充的禹城都尉夏语晖。

呼噜呼噜狂吃了一气,空得发痛的肚子总算舒服些,这时,他才抬起头来扫视了一眼大堂。

堂上歌舞正酣。一队身着翠绿长袖舞裙的舞姬,正在袅娜而舞。长长的水袖如天际流云般翻飞,婉转俯仰,流风回雪,宛如游龙娇凤,又如柔柳拂水。

高君琰拈着唇上粘的假胡须,漫不经心地看了一会儿,饿了几天的肚子,再次发出尚未满足的咕咕声。

于是他低下头,继续扫荡食案上的食物,顾不上观看堂上的轻歌曼舞。

正大快朵颐,耳畔幽幽荡起一丝鬼魅般的旋律。

这声丝弦之音仿佛一缕幽灵,带着魅惑而邪异的力量,由耳朵钻入了灵魂,搅动得人分外不安。

不知为何,高君琰举箸的手停在半空,停止了嘴里的咀嚼,心跳扑通扑通地加快。

他含着满嘴的饭菜,抬目望去。

那一队翠衣长袖的舞女,突然如碧水间涌起的一个潮头,聚拢于一处。以优美的姿势不动了。

然后,随着那一缕诡美妖异的旋律,翠衣舞姬们冉冉散开,犹如九天云开,不知何时,她们中间多了一个红衣舞姬。

随着红衣舞姬的现身,满堂霎时宁静,一切声音仿佛在转瞬间如退潮般远去。所有交头接耳的宾客都屏息凝气,直勾勾地盯着大堂中央的红衣女子。

红衣女子本来是盘坐在地上,随着音乐,她妖娆地扭动着站起来,如一条蜷缩的蛇,缓缓地伸展开来。

这才看清,她蒙着大红薄绡的面纱,虽然望不见面目,但从她的穿着来看,应当是一个胡姬。

只穿一件大红锦缎的小抹胸,紧紧绕胸一圈,勾勒出形状美极的双.峰。

艳红。的长裙从肚脐下面,松松荡荡地垂落于地。露出纤细而柔韧的腰肢,那腰就像水蛇一样,极其。。而有韧性,不停地扭动着。小小的肚脐露在外面,像一枚洁净而晶莹的泉眼,随着她的扭动散发出无限的诱惑。

她的双手起初一直举在头顶,宛如。。的柳枝一般蟠曲。。,随着音乐翻着花式。干净而秀美的腋窝也露在外面,泛着灯烛的光晕。

一曲舞罢,在座的一位长史举杯,“王爷把自己的禁脔都用来取悦众人了,可见王爷对在座各位的重视。来,为感激王爷一片心意,诸位满饮此爵!”

舞姬们徐徐退下去了,堂上还是一片沉寂,在座的男嘉宾们都还在各自平息。

长史一席话后,这些宾客才回过神来,纷纷举杯敬淮南王。然后,又纷纷交头接耳。

“这么说,刚才那个胡姬,就是传说中王爷出巨资为她***,又为她赎身的那个?”

“哟,果然是王爷的禁脔,虽然让她献舞,但却蒙了面纱,不让别人看她的脸。”

“据说那胡姬有勾魂摄魄的美貌。胡汉混血本就姿。过人,据说这名胡姬,更是美得惊人。”

……

高君琰呆呆听着耳边的议论声声,将刚才一直含在嘴里的一口菜,囫囵吞下。噎得脖子一梗一梗的,却歪着脑袋,啧啧叹息,“可惜啊,可惜,没看到她的脸,该是何等的美人啊……”

在座嘉宾都在长史的提议下,举起酒爵敬了淮南王一杯。

淮南王刘炆拈着花白的胡须,得意地笑着,满饮了一爵酒。然而,他那双酒。迷离的昏花老眼,却在饮酒的一瞬间,蓦地掠起冰冷锐利的锋芒,射向坐席间一位儒生打扮的中年男子。

那位男子是享誉南汉的鸿儒,目前的太子太傅。在朝中任的官职为宗正,是南汉皇帝的心腹宠臣。名叫张奕。

张奕与淮南王刘炆,不合已久。一则,刘炆早年随南汉开国皇帝,金戈铁马得天下,是武夫一个。而张奕则是靠着所谓的皓首穷经得到皇帝重用。

第57章

刘炆这样的浴血沙场之人,自然看不起张奕这样靠嘴皮子爬上高位的人。

二则,南汉立国之后,刘炆被封为淮南王,裂土建藩,以江州为中心,治下十二个郡县都是刘炆的食邑。权势赫赫。

身为刘炆堂兄的南汉皇帝,怕刘炆坐大,一直猜忌刘炆。

刘炆几次被人陷害,不断有人告他谋反,他很明白,这些告他谋反的人,八成就是受意于皇上。

刘炆几番死里逃生之后,为了自保,开始沉溺酒。。到弄花台去,付了一笔令人咋舌的巨资,买了一名叫做媚烟的胡姬的初.夜。这还不算,之后,还用比***费更巨的巨资,给媚烟赎身。

这创下了弄花台十年间给阿姑赎身的最高价。

但就是这样,南汉皇帝还要猜忌刘炆。最近又将削藩的事,提上天程。而力主削藩的,就有这个张奕。

此番张奕奉圣旨来地方巡视,其实就是借机来刺探刘炆。

而刘炆也很清楚,因此,他有意要刁难刁难张奕,呵呵笑道,“伯颜,难道此酒未合尊意?孤见你一滴未饮。”

刘炆叫的是张奕的字,伯颜,故意用亲昵的口气。

张奕倨傲地双手摁于膝上,面无表情地答:“除了会亲访友,奕从不在关系生疏的人家饮酒。”

“伯颜此话差矣。”刘炆拈着胡须大笑,“孤与伯颜,过去关系生疏,但从今天起,只要伯颜给孤面子,饮下此爵,孤将视伯颜为知交,从此以后肝胆相照。如何?”

张奕依旧摇首,眼里有轻蔑而挑衅的光,看着刘炆,“奕不善饮酒,恕不能从命。”

刘炆笑容微微凝滞,慢慢眯上了眼睛。他是南汉开国皇帝的亲侄儿,早年随着开国皇帝转战天下。如今为了避嫌,装出沉溺酒。的样子。但是那目光间偶尔闪出的寒光,依稀还有当年横扫千军的凶猛残暴。

“伯颜,如果孤让自己心爱的侍婢给你侑酒,你给不给孤这个面子?”刘炆嘴角的皱纹拉扯成一个冷戾的笑容。

张奕显然对这个建议很意外,微微扬了扬眉,“奕不善饮酒,就算有美姬侑酒,奕也滴酒不沾。”

刘炆不理他,侧首,“唤月好来。”

不久,浅青。窄袖衣、描金团花桃红裙的月好,娉娉婷婷进来了。

“贱妾参见王爷。”声音如新莺出谷般好听。

刘炆温和地微笑着对她说,“月好,你去给孤左手边第一席的张奕张大人劝酒,务必让他喝下面前的酒,否则,孤要你拿脑袋来赎过。”

月好脸一变,但看王爷和颜悦,以为王爷只是吓吓她,继而又笑了,盈盈道:“是,妾身必不辱王爷之命。”

她婀娜多姿地走过去,在张奕案前跪下,捧起大金爵,一股清冽的酒香扑鼻而来。她殷勤地将酒一直捧到张奕鼻端下,漾开一脸娇媚至极的笑,“请张大人满饮此爵。”

张奕冷笑一声,端坐不动,连眼皮都没垂下看一眼月好。

“张大人给妾身一个面子嘛。”

如此叫人骨头都要酥掉的娇声软语,然而,张奕纹丝不动,面如冰。

刘炆鹰隼般的眼目中爆起一簇簇寒焰,最近几年沉溺酒。而变得昏黄的老眼,蓦然间焕发当年驰骋疆场的暴烈,喝道,“月好有负孤命,来人,砍了她的头!”

“砰——”月好手中的金爵落地,酒水四溅。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刘炆,吓得全身都瘫软了。

很快上来两名卫士,手起剑落,几乎在宾客们都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,一颗美艳的头颅就滚落于大堂中,鲜血飞溅。

堂下,那些刚刚退下,但还未散去的舞姬们,都掩唇发出惊呼,一个个花容惨白。

所有宾客都被吓得瑟瑟发抖。

只有高君琰,嘴角勾着一抹淡漠的笑,看着这血腥一幕。心里想,刘炆这是在示威呢,目前朝廷准备削藩,刘炆这是在警告朝廷,我的雄风不减当年,艳姬美妾我都可以不在乎,只要你敢削藩,我就敢造反。

对眼前一幕不动声。的,除了刘炆,高君琰,还有一个,就是当事人张奕。

他斜着眼,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,看着那倒在地上的无头身躯,心想,你想威胁朝廷干员?哼,好啊,这削藩,本来皇上还在犹豫,只在于我这次回去的报告而定。现在,我一定要力谏皇上削藩,哼哼!

你就算起兵,也成不了事,你以为你还是当年,独率千骑、夜袭敌营、斩首十万的那个龙威虎猛的刘炆?

你老了!你以为我不知道。你看你才五十六岁,就已经满头残雪,满面皱纹了。

这样想着,那尸已经被拖下去了。很快,另一个浓妆艳抹的美姬出现在面前。

和第一个劝酒的不同,这一个劝酒的,浑身都在发抖,抖得几乎连酒爵都拿不住。满面的脂粉都掩饰不住脸。的惨白恐惧。

然而,张奕不为所动,仍旧是滴酒未进。

同样,这名侍婢也被斩于大堂。

接下来,刘炆随意点了几名侍婢的名字,其中也有刚才那队舞女中的人。

金碧相射、锦绣交辉的大堂上,渐渐血流遍地,腥气弥漫。

高君琰用指头拨了拨上唇的假胡须,嘀咕道:“娘的,来享受盛宴,却眼见这么多美。横尸,当真晦气。传说刘炆家里有姬妾上千,看来传闻不假。难怪他不在乎。”

刘炆的正妃对刘炆沉溺美。,并不干涉,只要不生出孩子来威胁她和世子,其它的她一概不管。所以,她只管给所有美姬灌红花水。只要红花水一关过了,任是刘炆宠一个美姬宠到无法无天,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
而刘炆,因为已经有了六个儿子,所以最近几年买进府里的姬妾,都被王妃灌了红花水,他也袖手不管。

这样,刘炆一连斩了八个美姬,而那爵酒,还是没法令张奕喝下去。

八个美姬的尸身从堂上拖下来,从眼前拖过去,殷红的血迹蜿蜒成粗大的红。蟒蛇。八颗美艳的头颅,装在一个箩筐里,带下去。

高君琰暗暗惊佩,“这个张奕,虽然是个儒生出生,但是心够狠够硬。难怪皇帝重视他,怕也是个当权臣的料子。”

正在想着,蓦地一个声音,从大堂的台阶下,传上来,“王爷,请让妾身试试,妾身保证能让张大人喝下那爵酒。

“媚烟,这里没你的事,你给孤下去。”斩了八个姬妾还稳坐泰山的刘炆,此刻却有些失控的愤怒。

刚才他从那一队舞姬里点了四个,那都是他偶然想起来的名字。

可是媚烟,难道她不知道,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点她的名么?

自她进府这一年,他对她的宠爱难道她都没感觉到?

思及此,刘炆不禁恼怒欲狂,“媚烟,孤让你下去,听见没有!”这都是高君琰为舒雅准备的衣裳,有结婚礼服,也有婚后的衣饰。

另外,旁边还有一份图纸,如果舒雅对已经做出来的不满意,还可以在图纸里挑选。

因为结婚礼服只能穿大红吉服,区别只在式样和图纹,所以可供挑选的也就那几套。

更多的是高君琰给舒雅婚后准备的衣服,颜。鲜丽,式样繁复,看得兰儿眼花缭乱。她比舒雅还兴奋,扑过去将那些光彩流离的锦缎绮罗,一件件翻出来看,一边看一边啧啧赞叹,“娘亲,这件紫。的好看,最衬你的眼睛……不过,这件黄。的,式样好独特呢……哇,这件蓝。的好漂亮,上面缀的都是珍珠么?整件衣服都在发光呢……”

高君琰一直在细心观察舒雅神。,发现她很冷淡,不由困惑而关切地问,“阿姐都不喜欢么?阿姐曾经质疑朕的品味,所以,这里所有的衣饰,朕都是让宫里的尚服亲自订做挑选。”

尚服是宫廷女官,专门负责后妃的服饰。

舒雅没有回答他的话,只是扬起一抹清淡的笑意,“我觉得都很好。不过,我更关心兰儿天后住在哪里,可以带我去看看兰儿的寝殿么?”

这座新的昭阳宫比以前的未央宫更广阔,兰儿拥有一个独立的院落,叫做绮霞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