扫码手机阅读

两情若是长长时

作者:涂山红叶 | 分类:古言 | 字数:89.8万

第60章

书名:两情若是长长时 作者:涂山红叶 字数:6413 更新时间:2024-11-16 23:01:06

“殿下,要不我们放弃京师,就以殿下目前占有的半壁江山,暂时择定一座城池为都城。殿下先登基坐殿,发布帝旨,号令全国,然后再徐图与扶天可汗抗争,慢慢将其赶出境内。届时,再迁回牧京不迟。”

听着部将们各陈己见,易醉乌黑的剑眉沉沉地压下,只凝思了一瞬,眼神更加坚定冷酷,喊出一个名字:“卢振宇。”

卢振宇立刻下马,屈膝半跪于尘埃。

“你立刻随探马前往悬觚山,将敌军安营扎寨的形势,详尽地绘成图帛,然后赶回来给我。”

“是,末将遵命。”

易醉威严而冷冽地一声令下,“各位将军请归队,大军继续前行,不许耽搁。”

经过这几战的大捷,包括吴越国的将军们在内,都对易醉有一种敬畏和信任。而且也习惯了他冷酷而简洁的行事风格,知道他外表严酷,但对部将都爱如手足,与兵士同甘共苦。每次战后,都亲自看望伤兵,接见立功将士。他虽然不苟言笑,但心细如发,对最下层的士卒几乎都能关怀到。

因此,所有将领都不再多言,跟着大军赶路。

卢振宇很快带着帛图回来,易醉展开一看,冷凝的眉目间泛起了淡淡的笑意。

他料定那女人熟读兵书,知道占据险隘,但是毕竟缺乏实战经验。她从来没有到过卫国的这一带,仅凭一幅挂在深宫中的地图,是不可能作出准确判断的。

而她这次派来抢占悬觚山的将领,易醉也已经打听清楚,此人本是禁卫军统领,没有到前线打过仗,并不一定熟悉这一带的地形。

易醉当年曾随南征北战的父皇到过悬觚山,他是天生的军神,只到过一次的地方,都会如同绘图般印在脑海里。

所以,他赌的就是妖后君臣对地形的不熟和实战经验的缺乏。于是,他派了手下最擅于绘图与观察的卢振宇前去,带回来的帛图显示,妖后派出的将领,果然失误了。

安营扎寨后,易醉将卢振宇绘制的那幅图挂在中军大帐,对下面列坐的将军们说道,“悬觚山脉,以悬觚山最为有名。敌军的中军大营,目前就扎营在此。但是你们看这边,有一座摩云峰,我当年随父皇攀登过,从摩云峰正好可以俯览悬觚山,敌军一切动向尽在目中。——裴炎泽!”

“在!”裴将军出列。

“你率两千步兵先行,携带锣鼓,火箭,到摩云峰扎营。你半夜里从摩云峰的北坡攀登上去,以免被敌军发现。然后,每晚轮班换着,向悬觚山的敌营,发射火箭,并且金鼓齐鸣,摇旗呐喊。如此扰敌五夜。待敌军疲累不堪,我们在第五天半夜行动,他们将很难察觉。”

“是!末将遵命!”

“你们再看,敌人把军粮屯在这里,他们以为此处险峻,我们攀登不上去。我却知道这里有一条路。”

易醉修长的手指点住一道山梁,“所以,我亲自领五千人,夜里寅时从这里登上去,专门负责烧毁粮仓。——蒋昕!”

“末将在!”

“你从我的侍卫队中挑选轻功高强的二十人,专门负责攀登到悬觚山顶峰,敌人的中军大营就依峰而建。此处树木繁茂,你只看我这边山头火起,就立即放火。”

“是,末将遵命!”

“陆将军!”

“在!”

“你率两万人在这边山坡的坡脚埋伏等候,只等看到有败溃的敌军逃下山,就将其阻截和歼灭……”

“是!末将遵命!”

……

易醉大军胜利越过悬觚山,浩浩荡荡开到牧京来,这份战报呈到舒雅面前的时候,她正准备吃一点东西。

但是,那块刚刚送到嘴边的水晶凤糕又放下了。

旁边的心腹侍女见状,十分心疼。女主人每天每夜对着战报和地图沉思,彻夜不眠,茶饭不思。用膳都是马马虎虎,三两口就结束。

内侍总管张旭光为了让天后吃下一点东西,今天特意嘱咐了膳房做一种耗时耗力的精致点心,叫做水晶凤糕。用多种花蜜,揉进最精细最上等面粉和成,糕体莹白如水晶,上面还浮雕着龙飞凤翔的图案。

配上琉璃盏盛的莲藕羹,最是。味诱人。舒雅也不禁心动,拿起水晶凤糕,好奇地打量上面的龙凤交颈浮雕。

要多么巧的手,才能在这么小的一块面点上雕刻花纹,而且还是这么栩栩如生的龙凤纹。

那龙,如此威猛飞腾,那凤,如此夭矫柔美。凤紧紧地缠着龙,龙带着凤,穿行于浮云间,兴云作雨。

忽然就有难言的寂寞,流遍了身体。

舒雅唇际漾开一抹凄凉的笑。龙凤交合,本来是人间多么美好的事。可是她这一生,何时有过?

如果说她是凤,那么,本应是她的龙的那个男人,此刻在南楚被打得溃不成军。前几天她接到战报,易羽的四路大军全线溃败。

之前,虽然有两路大军一出师就不利。但是易羽所在的中军,依然是一路凯歌。

如今突然败得一溃千里,一来大约是因为高君琰采用了先打败另外三路,使得中路孤立无援,然后以合围之势直指中路的战略。

第60章

二来,大概也是易羽得到了舒雅引入。目国大军的消息,伤心绝望之下,斗志全无。

是她害了他,但是,他从来就不是她心中的龙啊。她承认自己心硬,她想要的,是一个真正如龙在天的男人。

如果说,跟易羽在一起也曾有过夫妻间的恩爱,那也是他用深情给予她的感动。

两年的夫妻生活,有过如这水晶凤糕上所雕刻的。吗?

龙与凤最紧密最热烈的。。,兴起漫天弥地的狂风暴雨,有过吗?

也许易羽那方面有过,她感觉得到,易羽是很迷恋她的。但她,更多的是为了回报和感恩他。

就在这样思绪纷纷的时候,战报到了。

而她看了半晌才准备送入口的水晶凤糕,又放下了。

看着战报,她的脸。渐渐苍白,指尖微微地颤抖。几天没睡好而微微浮肿的眼睛,闪过一缕缕复杂的情绪。

易醉……

她又输给了他。

她输在没有实战经验。六岁以前,娘亲给父亲授课的时候,她也是学生之一,听娘亲讲孙子兵法、僚子兵法。

六岁到十二岁之间,寄养在堂舅家,在堂舅指导下,读了很多书。其中也有不少兵书。

她自以为是熟读兵书的,但是她没有实地打过仗。为了寻找夏郎,她第一次来到前线,在谢安世帐中待过一段时间。那是她唯一的一段军旅。

她知道仅凭一己之力,不可能抗衡易醉。所以把希望都放在父亲身上,但是,扶天那边的战报没有给她带来希望。

大漠铁蹄竟被阻挡在昆州城外的鹿头关。昆州太守,一介书生,居然熟知兵法,智计百出。让势如破竹的大漠铁蹄,在此载了不小的跟头。

舒雅纤长的秀眉,深深地颦起,“这么说,父汗要赶到牧京来救我,至少还要一个多月。而易醉离此,只有十来天路程了。我必须要坚守京城至少一个月,才有活命的转机。那个男人如此厉害,我能抵抗他一个月吗?我能吗?”

蓦地,易醉檄文中的一句话,涌上脑海:“来天必斩妖后之头,以祭我西部为胡马践踏之河山,为胡人凌虐之庶民。”

想起这句话,舒雅的眉宇忽然就舒展开来,她的心烈烈地跳起来,全身的血液都奔流如沸,刹那间充满了斗志。

好吧,无论如何,我要扛住这一两个月。易醉,有本事就来斩我的头!

她侧头,吩咐张旭光,“备马,本宫要去练武场。”

宫中练武场是皇子们练习骑射的地方。此刻正是仲春的傍晚,斜阳遍洒,暖风融融。

七个“胡力郭”之中的一个,给舒雅牵马过来。

另外六个胡力郭,守卫在场边。

这匹神骏,名叫“飒露紫”。是西域名马,当年舒雅出嫁,扶天可汗赠送给女儿的。因为女儿有一双紫。的眼睛,扶天特意为她挑选浑身毛。纯紫的名马。

舒雅一身紫。劲装,飞身上马,策马绕场奔跑。觊准时机,,一扭,将右手握着的三枝箭矢,扣上金。的雕弓。她使用的弓,一般女子都是拉不开的。

“嗖——嗖——嗖——”

只听弓弦疾响,三道银。的电光相继掠出,准确地射中靶心,三枝羽箭呈品字聚拢。

站在场边的七个胡力郭,纷纷为女主人喝彩叫好。

三箭连珠,难度是非常大的。当然,最高的神射手,据说能做到九箭连珠,他们没见过。他们见过最厉害的,是他们的可汗。扶天最多能射七箭连珠。

然而,仍在策马绕场奔跑的舒雅,飞扬的发丝下,却是一张并无得意之。,甚至还有些悲凉的面容。

她的骑射功夫受教于淮南王刘炆,那个强夺她初.夜,一次次在床榻上令她恶心耻辱得发抖的男人。

晚风吹得眼睛发涩,她掠了略发丝,只一低头,就逼回了悲惨的往事带来的痛楚。重新抬起头,仰首向天,她绽开了一抹凄婉至极的笑。

如果真的城破了,你要斩我的头,那就斩吧。

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,***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的那一瞬间,得到夏郎死讯的那一瞬间,韶云死去的那天晚上……

好多好多次,我都想去死的。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咬着牙活到现在……

十天后,舒雅在牧京东南门的城楼上,看见了那个长得极像夏郎、曾与自己有过两次。、号称要斩自己的头祭国土与百姓的男人。

易醉。

他骑在一匹雪白的高头大马上,银盔银甲在午后阳光下流转出凛冽的寒光,银丝披风被掠过原野的大风吹得宛如展开的银翼。他的身旁,是猎猎翻卷的大旗,旗帜上金线绣的“晋王辰”三个大字,焕发夺目的金光。

在他的身后,是他从吴越国带来的二十七万大军,加上入北卫境内后收复纳降的二十万大军。五十几万人马如黑压压的潮水染黑了春天的原野。

而银。头盔下的那双英俊的长目,就算隔着这么远的距离,舒雅仍旧能感到,那目光的沉冷与神勇。

第60章

那目光,像两道冰铸的锐利长剑,划破了两人之间这一段令人窒息的对视,掠起肃杀而森冷的寒意,穿透冷冽而凝滞的空气,笔直地投射到她的身上。

她抿紧了薄唇,攥紧了拳头,不让自己傲立的身姿有一丝一毫的颤动。

让城下的易醉意外的是,那个女人没有穿戎装。

她穿着绘满大幅云烟的紫绡长裙,宽广的水袖,曳地的裙幅,勾勒出高挑修长的身姿,宽幅的腰带束得腰身极细,胸脯极挺。

高高耸立的发髻上,插着一枝紫玉凤凰步摇,凤嘴垂下长长一串紫水晶,摇荡在白得耀眼的脸颊边,闪烁着点点璀璨的紫。光华。

简单的服饰,简洁的首饰,却有一种仿佛笼罩天地的美。

风吹动得广袖飘摇,裙幅展开,她像是要从那城墙上飞走。

隔着这么远的距离,易醉仍旧能够清晰地看见那双绝美的紫。眼睛。

他勒马伫立,手往胸口摁了一下。他的怀里藏着一张黄麻纸,那是五年前,她离开时,留给他的南朝军情地形图。

那时他就惊叹她的头脑与智慧。

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保留这张黄麻纸。

他对这个女人,说不上是爱,但却有一种深深的难忘。

是这个女人的出现,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。他本来是一个战功赫赫、却被兰氏打压、注定与皇位无缘的皇子。

却因为她的出现,他的命运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。起兵造反,囚车被劫,双腿残废,流亡异国,蓄锐三年,回国夺位。

而如今,离进入皇城,登上太极殿上的龙座,只有一步之遥。

又是这个女人,这个他所见过最美的女人,挡在他的面前。

他仰头久久看着她。突然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拿起青铜雕龙长弓,瞬间就将暗暗扣在手里的金。长箭,搭上了弓弦。

在她身旁随时保护的胡力郭,身形跃起的同时,那支箭已经射到。速度快得连武艺高强的胡力郭都无能为力。

那金。的长箭嘶叫着,如一只金。的猛龙破空而来,准确地。。住了她发间那支步摇的凤嘴。

随着几乎割裂脸庞的气劲,清脆的碎裂声瞬间迸发。那声音仿佛一直透进她的身体深处,心,也在那一刻,裂开一种难以言说的强烈震颤。

紫。的碎片从她的鬓边纷纷洒落,而救驾不及的胡力郭,都纷纷跪下请罪。

舒雅笑了,笑容像风雨中飘落的桃花,凄艳而又带着梦幻,“你们都起来吧。谁能躲过易醉的箭,那才怪。”

城下,当那枝凤钗如他所预料的那样碎裂,那一瞬间,他想起五年前穿透她身体的感觉。

想起扯掉她那件百合。露肩长裙的情形,想起那些纷纷扬扬的橘。碎花,想起她精致优美的锁骨下,水蓝。的肚兜。

因为常年拿枪和拉弓,布满茧子的掌心有异样的心动。

易醉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一刻,充满绮念。这如野花般恣意开在心田的绮念,却更加刺激了他杀戮冲锋的豪情与热血。

一挥手,他低沉,雄浑,有力的声音,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士卒耳中:“攻城!”

刚才还晴朗的天空变得阴暗了,大地像一面巨鼓被擂动得震颤不已。蚁群般的士卒汇集成黑。的洪流,川流不息地向城墙上涌上来。倾泻的箭雨、滚动的木石、灼烫的热油,将这股洪流一Lang一Lang地推下去,却又一LangLang地继续涌上来……

天地间弥漫了震天动地的喊杀声、马嘶声、惨叫声、哀嚎声、锣鼓的齐鸣声、金铁的交击声、箭矢的呼啸声、肉体从高处不断跌落的沉闷声……

城墙下的护城河很快被堆积的尸身填满,以致攻城的士兵们不再需要填塞护城河,直接踏着战友们的尸体登上云梯爬上城墙。

有些尸体还在汩汩地往外冒着血泡,断臂残肢凌空纷飞,猩红的血花一朵一朵绽开,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在舒雅站立的位置都能清晰地闻道,搅得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
白天里的攻势一轮一轮,竟然全部被舒雅指挥若定地顶住了。

鸣金收兵后,易醉照例先探视伤员,表彰冲锋最勇敢的士卒。然后与将领们一同会食共餐。

晚餐后,点燃篝火,在中军大帐召开会议。

易醉问帐下将士:“你们认为,今晚那妖后会来袭营么?”

有将领说:“那妖后在等她父亲的援兵,末将认为,她不会轻易出战。应该会死守城池,保存实力,以疲我军,静待援兵。”

易醉神情严峻,眉峰凝聚,缓缓摇头,“我却认为,她会来袭营。这妖后熟读兵书,相当自负,不会按照常理出牌。”

用兵,其实也是对敌军将领的性格推算。

易醉与舒雅,虽然相处不过二天。但他在她手里栽过跟头,被她暗算陷害,以致成了反贼。后来,从楚月嘴里对她有了更深的了解。所以,他现在对她,还是很吃得准的。

与此同时,在宫城内,德阳殿东堂,舒雅跟几个心腹将领也在议事。

她的头号心腹薛奉先已经兵败自刎。现在这几个,有一个曾经是薛奉先的副将,因而舒雅也将他提拔起来。还有两个,是原先禁卫军的统领,舒雅临时拜为讨逆将军和克晋将军。

这两个封号很有意思。讨逆,那是说易醉是逆贼。克晋,那是因为易醉的封号是晋王。

“今晚我准备派克晋将军去袭营,诸将认为如何?”舒雅紫。的眼睛冷酷严肃,如电芒般扫射一圈。

薛奉先的副将郭廷光站出来:“皇后不可。城内兵马无多,且易醉的檄文射入,民心浮动,朝臣怀异。本来就需要大量兵力对内震慑,岂可再丧失人马?皇后只需高城坚壁,固守不战,只等可汗的援军一到,内外夹击,易醉将无死地。”

舒雅傲慢地笑起来,“你说得极为有理,本宫料想易醉亦持此见,所以必定以为我们不会袭营。本宫赌的就是这个。”

当晚,黑漆漆的夜。里,舒雅派克晋将军带领一万步卒,悄悄从东南门缒下,悄无声息涌向灯火辉煌、火堆围绕的中军大营。

冲到寨栅前,这些士兵才呐喊起来,挥舞起明晃晃的大刀。

却没想到,面对的是一座空营。

“不好了,中计了!”克晋将军大吼一声,喝令士兵们快撤。

这时,不知从何处,漫天迸开金。的光流,金。的弧线划破了夜空,如一阵阵金。的流星雨向营地倾泻而来。

原来是事先埋伏的易醉部队,射来燃着火焰的箭雨。

克晋将军的兵马惨叫着逃亡、互相践踏、拥挤、冲撞,被火箭射中的营帐熊熊燃烧,身上着火的士兵们满地打滚,发出惨绝人寰的哀嚎。整个营地霎时变成火海,人体被烧焦的恶臭四野弥漫……

第二天,易醉又向城内.射入檄书,檄文中有,“助妖后为虐,与夷狄勾结,使江山沦没,为天地所不容。若能弃逆投顺,倒戈相迎,于私,转祸为福,封妻荫子。于公,保家卫国,功在社稷。”

针对这些蛊惑人心、淆乱军心的檄文,舒雅在殿前广场发表了讲话。

她穿着非常正式的礼服,绯霞。凤穿牡丹广袖织锦连裳,高挑的身姿被绯红的颜。与气势宏丽的凤纹刺绣,衬托得高贵典雅,雍容华贵,冷傲威严。

“天无二天,国无二君!”她优雅动听的声音飘荡在琉璃殿瓦、飞檐翘角间,“试问,谁是合法的皇帝?谁是太上皇亲自立定的储君?谁是太上皇亲下诏旨,逊位禅让的帝君?太上皇犹然健在,却有人公然挑衅父皇的威信,趁着真龙天子蒙尘于外,欲行篡逆,图谋尊位,此等乱臣贼子,人人得而诛之!此人却冠冕堂皇,号称救民而来,请问,民乃谁之民?天子乃天之子,民乃天子之子民。你们是皇上的民,而皇上现在銮舆未归,你们应当为皇上而战!希望你们不要站错队伍,协从反贼,助逆为虐,连累九族,铸成大错,遗臭青史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