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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情若是长长时

作者:涂山红叶 | 分类:古言 | 字数:89.8万

第75章

书名:两情若是长长时 作者:涂山红叶 字数:6319 更新时间:2024-11-25 23:36:02

却没想到,这全都是一个陷阱!所谓的竞猎招亲,完全就是一个陷阱啊!

缪筠被拖下去时,极力地扭过头,最后看了高君琰一眼。她的眼前,浮现出那晚自己被人从淑景宫押出来,带到高君琰面前的情形。

当时他温厚地扶起自己,面带诡秘的微笑:“阿筠,朕会保你。一会儿进去,你先别说话。”

现在她明白了,当时高君琰就已经筹谋好这一切了。但他却隐忍了这么久,从那时到现在,他对她的所有温情都是在麻痹她,都是为了不引起她和缪氏的怀疑。

甚至,或许从缪氏背叛旧主、扶立高氏、平步青云开始,高君琰就已经埋下了有朝一天铲除缪氏的动机。只是,他一直在寻找机会。缪筠谋害他的性命,只是使他更进一步坚定了铲除缪氏的决心。

春猎之后,廷尉审出的结果,就是缪氏谋反。第一次谋反是缪筠欲害皇上性命,楚月、玉蝉、淑景宫的宫人等等,都是主要人证。此次谋反未遂,皇上并未应验血光之灾。所以,缪氏策划了第二次谋反,此次谋反是由缪杰,借职务之便,将重金聘请的江湖刺客安插到禁卫军中。

由于南楚开国不到三年,缪氏的势力还不是那么根深蒂固。所以,缪氏很快定罪,斩首弃市,株连三族。

贤妃缪氏,在冷宫中,等来的不是高君琰那天笑吟吟拉住她手说的“还你们缪氏一个清白,依旧放你出来。”

而是三尺白绫,一杯鸩酒。

缪氏灭门之后,朝中并无多少同情者。缪远当年曾是南汉皇帝的心腹宠臣,深受汉恩,却在南汉皇帝发动政变的前夜,向高君琰告密,致使南汉灭亡。

这种卖主求荣、辜恩负义的小人,他越是权势熏天,越是千夫所指。

所以高君琰杀了他,其实也是得人心之举。

如此,政清人和,朝野平靖。皇帝的寿辰也在这时临近。

白天里大宴群臣之后,夜间本来应该是六宫家宴。不过,高君琰今晚却搞了一个很特别的寿宴,宴席上只有四个人。

楚月事先并不知道,所以当她接到高君琰心腹内侍的通知,来到举行夜宴的嘉福殿,看见已经坐在殿中的两个人,大吃一惊:“羽哥哥?”

高君琰坐在主位,穿绛。绣金龙袍,头戴五彩纹绣的切云冠。衬着他亮如朗星的黑眸,笑起来闪闪发光的雪白牙齿,有一种张扬、落拓而又邪魅的美。

易羽坐在他侧下首,依旧是清素如霜的白袍,头戴六寸白玉冠。不知为何,这样一。的白,失了平天的清雅高华,无端端让人觉得惨白,悲凉。

易羽的下首是形影不离的碧霄宫主,今天怜蕊身体不适,呆在驿馆休息。

楚月穿黄底蓝花的薄绢窄袖上衣,橘。轻纱半袖,系一条赭黄。高腰曳地鲛绡裙。

鲜丽活泼的暖。,娇憨的高腰裙,特别的适合她。看得高君琰和易羽都是眼前一亮。

她侧首让后面跟着的侍女,将礼盒呈给高君琰,然后屈膝福了一福,“皇上寿辰,臣妾想来想去也不知道送什么好。起初还怕被六宫姐妹比下去,一直惴惴不安。皇上倒像是体贴臣妾似的,今晚寿宴竟只有我们兄妹二人。如此,臣妾也就不揣礼薄,聊以为贺了。”

她笑盈盈说完这一席话,高君琰也笑起来,将礼盒中的画卷拿起来徐徐展开。

烛光下,画上的男子栩栩如生。虽然画技并不高,但因为每天都反反复复要画上百遍,所以熟练之下,画得非常逼真。

高君琰微微扬眉,眼中流转着一抹惊喜,“倒还真有几分像朕呢。”

楚月依旧笑意嫣然,只是那笑意里,隐隐浮动着几许惆怅,“臣妾禁足,宫中别无长物。臣妾又不擅女红,唯有丹青之技,还可差强人意。是以献丑了。”

高君琰仔细地看着画,眉心聚起一丝疑惑,指着画卷问楚月,“只是,你为何要将朕画得这样愁眉苦脸?眉头锁得这样紧,好像心事重重的?”

楚月反问:“皇上不觉得这样更好看吗?”这句话问出来,几乎在她的眼中带起一阵水雾。

“哦?”高君琰摇首淡笑,命内侍将画卷传给易羽共赏。

易羽接过画卷展开,脸。微微一变,倏地抬目看楚月。

楚月冲他漾起一抹凄美的笑意。

易羽再次凝目看画卷,眼底不知什么样的情绪,明明灭灭。

易羽将画重新卷好,让内侍还给高君琰,并拱手道,“楚帝请柬中并未告知今晚是寿宴,羽不曾备得礼物,还请楚帝见谅。”

高君琰摆手朗笑,“阿兄切莫如此说。朕的寿辰是小事,朕今天请阿兄进宫,是有大事相商。”

易羽已经猜到他说的大事,脸上浮起难以言说的凄楚。他垂首握着酒爵轻晃,怔怔看着杯中金波摇荡,缄默不语。

“看阿兄的样子,想是也已得到消息了?”高君琰盯着易羽,笑微微的神。里隐藏着尖锐的锋芒。

楚月在高君琰侧下首落座,心里猛跳一下,放下了刚刚拿起的酒爵。

第75章

高君琰大袖一掀,朗声道,“阿兄,你且放心。当初,若没有你与阿姐出兵相助,何来我大楚基业?如今是朕知恩图报之时。那易醉虽然攻破京师,但扶天可汗的铁蹄迟早越过鹿头关。

朕将亲率大军送你回国复位。易醉号称战神,他肯定会御驾亲征去对付扶天。届时让碧霄宫的杀手,行刺留守京城的重臣,尤其是负责军粮调度的那位大臣,让易醉的后方大乱。

扶天统一西域、称雄大漠,可不是那么好对付,易醉与扶天鹿死谁手很难说。鹬蚌相争,渔翁得利。阿兄,北卫的天下仍旧还是你的啊!”

幸亏高君琰说这段话的时候,雄心勃勃地看着易羽,没有注意到楚月。不然他一定会震惊于楚月脸上的表情剧变。

楚月的政治敏感度并不高,所以,高君琰把易羽请到京师来,她一直没有多想其中暗藏的机谋。直到今夜,她才知道原来高君琰是想要拉起易羽这面大旗,攻打北卫。

起初她听到易醉攻破京师的消息,心中的狂喜刚如火焰腾起,接下来高君琰那一席听上去算无遗策的谋划,顿时如一盆寒水当头浇下。

她握紧了酒爵,低垂的双目死死盯着酒水里倒映的烛影,脑子里电光火石般闪过数个念头:我要怎么帮辰哥哥?怎么做才能阻止高君琰的阴谋?毒死高君琰?对!高君琰一死,南楚必定大乱,辰哥哥就可以驱兵南下,南楚必得……可是我上哪里去弄毒药?对了,听说娘亲当年是趁父皇睡着,用腰带勒他。这个法子可行,只是我必须要先。.诱高君琰再和我睡一次。但我一直没解除禁足,基本上见不到高君琰……

就在楚月满脑子转着念头要帮辰哥哥之时。

易羽的表现却完全出乎高君琰意料之外。

听完高君琰那一席有必胜信心的谋划,易羽的神情苍茫、淡漠,让两眼放光、热切期盼的高君琰,大失所望,大惑不解。

高君琰眉峰深锁,暗暗思忖:易羽此人雅善音律、诗才横溢,怕是不愿意再回国夺位。如果这样,那就有点麻烦。若是不以铲除逆贼易醉、扶立合法帝王易羽,作为出兵的籍口,那么攻打北卫,就成了赤.裸.裸的侵略,将会不得人心,遭到北卫百姓拼死抵抗。

至于他本就是易氏血脉,更加不可能作为出兵借口,因为北卫民众不会相信,而南楚倒反而会因此质疑他的帝位。

于是高君琰试探着问易羽,“阿兄莫非起了隐遁之志,不愿再入世为君?”

易羽缓缓地望过来,浮起一抹惨淡至极的笑,“敢问楚帝,如果易醉与扶天没有打起来,你觉得我们还能占到便宜么?”

高君琰眉峰一振,脸上闪过惊愕之。。

满脑子转着念头怎么弄死高君琰的楚月,也蓦地抬头。

高君琰凝思着问,“阿兄的意思是,易醉会以天后阿姐的性命,威胁扶天求和?”

易羽不答,眼中流动着深深的悲楚。

高君琰搓着手,神。间满是担忧,“朕倒一直没想到这一点,朕的阿姐若落入那贼子手中……如此,朕更应该去救阿姐了,当初北卫借兵助朕立国,是阿姐力主的吧?所以事成后,才要朕上表称她阿姐,而不是阿嫂。”

高君琰凝视易羽,神情郑重,“阿兄,朕甚为敬慕阿姐。以往我们两国相交,每次上贡给阿姐的那一份礼物,都是朕亲手挑选。”

易羽执起面前酒爵,举到眼前,却久久不饮,“敢问楚帝,春秋几何?”

高君琰呵呵笑道:“朕觍颜天壤间已有二十五年。”

易羽从酒爵上方凝目注视高君琰:“楚帝可知,今天也是你天后阿姐的二十五岁芳诞。”

高君琰高高地挑起了剑眉,怔在那里。

半晌,眼里闪耀出异样的光彩,喃喃自语:“朕与阿姐,竟然是同年同月同天生的么?奇缘,奇缘啊……”

那位天后阿姐,在他心中一直有特殊的地位。当年南楚靠北卫兵力立国,所以向北卫纳贡称臣。称北卫皇帝为兄,照理说,北卫皇后就应该称为嫂了。

但是这位天后别出心裁,特下懿旨,要高君琰称她为阿姐,每次给北卫的上贡,必须单独给阿姐准备一份。

这明显就是要与北卫皇帝分权并立,是二圣共掌乾坤的体现。

什么样的女人,竟然能够与皇帝夫君分庭抗礼、并驾齐驱?

高君琰一直对这个天后阿姐充满景仰、好奇、神往。再加上听说她是扶天可汗的女儿,是大漠上最美丽的公主,他越发常常在心中勾勒她的相貌,想要见她一面的渴望也已悄然根植于心。

楚月当然记不准确姐姐的生天,只隐约记得是在夏天,如今听说是和高君琰同年同月同天生,也觉这是一份奇缘,正在心中感叹。突然一声拍案之声吓了她一跳。

“就凭朕与阿姐这份奇缘,易醉若敢伤及阿姐分毫,朕必起倾国之兵,与之决一生死!”

高君琰满面豪情,挥舞袍袖,一掌击在案上,金盏瑶觥被打得“砰砰”跳起来,青玉食案上顿时陷下去一道深深的掌印。

第75章

易羽淡淡掠他一眼。他知道这位楚帝最擅做戏,所以根本不能当真。

高君琰激愤了半天,突然瞪眼看着易羽:“怎么阿兄还如此气定神闲?你就不担心阿姐?”

易羽唇边漫上一缕悲凉的笑,慢慢晃动着举到面前的酒爵,幽幽说道,“你的天后阿姐,她现在很好,无需你去救。”

他声音很低,高君琰没听清,下意识地“嗯?”了一声。

楚月也没听清,但心里莫名地慌乱,怔怔地盯着易羽,嘴唇微微颤抖。

易羽突然将举了许久的一爵酒,仰脖饮尽,重重放下。广袖一拂,站起身来:“楚帝最好打消进攻北卫的念头。羽不愿回国复位,更不愿受你胁迫,为你做大旗。若楚帝弃我这面旗帜,自行进攻,那么,羽奉劝楚帝一句。易醉的才略绝对超出你的想象,你若与他争锋,恐怕占不到什么便宜。告辞!”

易羽很干脆地拂袖而去,只余白衣翩翩的背影,那背影有说不出的苍凉,易索。

碧霄宫主连忙跟上,那碧纱飘飘的轻盈身影,紧随在易羽身后,消失于殿门外深宫的华灯之中。

楚月站起身来,“皇上,臣妾去送送我兄长!”

高君琰还有些愣神,楚月也不等他许可,起身就追了出去:“羽哥哥!羽哥哥!等一等!”

易羽走出了嘉福殿,在金明池畔的六角亭站住,夜风撩起他的袍袖,他在风中回首,看着银。月光下,楚月娇小的身影自丛丛斑驳树影中跑来。

“羽哥哥……”楚月将跟在后面飞跑的侍女和内侍们都留在亭外,独自跨进六角亭,扶着朱红立柱气喘吁吁,半晌才能开口,“羽哥哥,谢谢你。”

“谢我?”易羽的笑容中有令人魂断的苦涩悲凉,“谢我拒绝回国与易醉争位?”

楚月向易羽绽放一个清甜的笑容,“羽哥哥,其实你并不适合做皇帝,不是吗?你适合寄情山水,吟诗作赋。你从小就特别厌恶权力,你是为了姐姐,为了成为她想要的那种男人,才勉强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。而辰哥哥,你我都知道,他才是继承父皇基业的不二人选,只是因为他母亲是北燕公主,所以才被剥夺了立储的机会。”

夏天晚风送来湖水清凉的气息,散去了白天里的暑热。亭外就是金明池,月映清波,明光万里。易羽的侧脸笼罩起一层迷蒙的哀伤:

“你说的没错,我都是为了她……我不愿意回国夺位,也是为了成全她。我不想让她为难,不想逼她作选择。她终于可以与一直梦想的男人在一起,我何必去破坏她的幸福。”

“羽哥哥,你在说什么?我怎么听不懂?”楚月仍是笑着,然而,不知是否月。波光摇曳在脸上的原因,那笑容看上去,好像在颤颤地晃动。

易羽悲悯的目光缓缓落在楚月脸上,他本来不想告诉她,但是他觉得她有必要知道。这样她才能断了念头,跟自己的夫君,好好过天子。

“楚月,不知道高君琰的消息来源,是不是没有我快,或者没有我灵通。他好像还不了解情况。我是不会再回去了,因为我的妻子,已经跟了别人了。上次她被兰韶云劫持,我都没有想过放弃她。但这次不一样。我想,我已经永远失去她了。如果我回去争夺皇位,念在两年多的夫妻旧情,她的立场或许会有所动摇。但是,与其看到她最后坚定不移地站在另一个男人身边,不如我根本就不要去让她作选择,不要让自己的心连最后一点碎片也无法残存……”

说这段话的时候,易羽一直看着亭外。

然而,等他慢慢地转过脸,却吓得几乎倒退了几步。

那样的悲哀,从她颤抖的身子涌出来,排山倒海般一直涌到易羽身上,仿佛受不住这样的喷涌,易羽倒退了一步。

但他马上又重新赶上两步,将摇摇欲倒的楚月揽在怀里,“楚月!”

楚月那双大大的眼睛里,盛满了剧烈的痛楚,越发大得让易羽觉得恐怖:“羽哥哥,你是说……舒雅姐姐和辰哥哥在一起了?你是这个意思么?”

易羽忽然觉得自己的爱情和悲哀,比起她,变得微不足道。

“楚月,你坚强一点。你从小就喜欢易醉,羽哥哥知道。但是以前你喜欢他的时候,他也是有王妃和侧妃的。后来他在吴越国,也娶妻纳妾了。但你不是一直都不在乎吗,依然以自己的方式爱着他。这次,他不过是又多了一个女人而已,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依然无人可以取代。你何必这么在意。”

锥心刺骨的疼痛狠狠地绞着她的心脏,大颗的泪珠从脸上滚滚而落,“可是这次不一样啊!羽哥哥,你刚才不也说了吗,这次不一样!对于舒雅姐姐不一样,对于辰哥哥,也是不一样的啊!我以前不在意,是因为我知道他心里没有那些女人!但是舒雅姐姐一直在他心里,我怎会不知道!只是舒雅姐姐太坏了,做下的那些事,太让辰哥哥失望了!”

楚月的泪水很快就湿了易羽衣襟前一大片,搂着妹妹被悲痛灌满的颤栗身躯,他心里有无尽的疼惜,也有无尽的自伤。

“他夺我之位,又夺我之妻,可我还是决定不回国争位。我知道舒雅这次肯定是动真情了,我愿意祝福她。楚月,我们爱一个人,难道不是希望他幸福吗?如果你真的觉得易醉这次也是用真情了,那你就为他祝福吧。因为,你毕竟是他的亲妹妹。他爱你越深,就会伤得越深。如果他真的爱你,就会因为无法娶你而痛苦。与其这样,不如让他爱上别人吧。”

“不——”从胸腔深处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喊,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来,狠狠地瞪着他,满脸泪痕狼藉,“我不是辰哥哥的妹妹!我的感觉不会错!我一定要设法证明这一点!而且,我还要设法让辰哥哥看清姐姐的真面目!

羽哥哥,你觉得舒雅姐姐那样的女人,会真的爱上一个男人吗!她和你在一起的时候,从来没爱过你吗?她爱过你吧,结果如何?为了一个兰韶云,就把你的国家卖了!

那么,她爱过兰韶云吧,结果如何?因为你能给她权势、给她天后的尊位,她把兰韶云背弃了!你说她爱辰哥哥,那么当年她又为何把辰哥哥陷害得那么惨!”

楚月紧紧抓着易羽衣襟,激烈的痛恨与凄楚在胸中横冲直撞,几乎要撕裂血肉。

往事忽然一幕一幕闪过,如尖锐的利刃一下一下刺在她的心头。

……

“我军俘虏了谢安世的侍妾,此女姿容绝世,属下惊为天人,未敢示于众人,已差人将其送入殿下寝帐,请殿下躬亲处置。”

“裴将军,不必了。”

简洁刚硬的六个字,是辰哥哥一贯的风格。治军严酷,为人冷僻。他行军从不带女人,也不许部下留宿女人,不许士卒yin.虐民女或者敌方女俘。

可是裴炎泽又来了,这次说的是那女俘手握敌方重要军情。

当她陪着辰哥哥去审问那女俘的时候,帐帘掀开的一刻,那张光彩照人、美艳绝伦的脸,连她身为女人,都魂荡神摇。

但她很快回过神,去看辰哥哥的表情。

她永远不会忘记那表情,在她印象中一直神情冷峻的辰哥哥,坚毅的眉目间,竟出现了片刻的迷离与恍惚。

那就是一见钟情了吧。

从来不在军中留宿女人的辰哥哥,当晚就让那女俘。。了。

第二天,她一气之下单独骑马出营。后来跟追出来找她的辰哥哥大吵一架。

从她八岁起,就一直深得辰哥哥宠爱。冷冽的男子,唯独对她,从无一句重话,唯独见到她,冷酷的眼睛会泛起柔波。

可是那天早上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