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情若是长长时
作者:涂山红叶 | 分类:古言 | 字数:89.8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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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5章
尽管事先想好了不能哭,但泪水还是止不住地流淌。
易醉抬起楚月的下颌,望着她的眼睛,“楚月,朕现在依然爱你。”
“那我和姐姐,你到底更爱谁?”她盯紧了他,眼里全都是浓烈的期盼与颤抖的希望。
易醉定定看着她,有一瞬间的茫然。伸手抹去她的泪水,低沉地问,“为什么一定要做这个选择?”
她迷惘而凄楚地低下头,过了半晌,说出了一个痛彻心扉的决定,“辰哥哥,楚月想……帮你走一趟,到大漠去找父汗,让他不要趁你出兵,驱兵犯境。姐姐要嫁给南朝,父汗八成会帮南朝。但我也是父汗的女儿,我想,就算我不能请他出兵助你,也可以劝他两不相助,坐观虎斗。”
尽管知道他是为姐姐兴兵,她还是决定要帮他。
她用了这么多计策,尽了这么多努力,还是不能够摧毁姐姐在他心中的分量。虽然驱走了姐姐,但是,他竟然在坚信她背叛的前提下,依然不曾取下这枚金项饰。
既然这样,那就娥皇女英共侍一夫吧。
这是楚月最近几天整夜辗转,痛苦挣扎后作出的决定。
赵皇后流产了,辰哥哥至今无嗣。姐姐没有生育能力。自己虽然小产过,但太医说,自己的生育能力依然完好。只要以后为辰哥哥生下子嗣,地位终将超越姐姐。而且,自己比姐姐年轻六岁,将来姿。也有望超越她。
就算此次辰哥哥能将姐姐夺回,自己来天方长,慢慢再斗败姐姐。
易醉听了楚月远赴大漠的决定,半晌无语,就这样久久看着她。
这个女子已经为他付出太多,他不想再欠她的。
但是,如果她不走这一趟,恐怕真的不能确保,扶天会不会趁他出征,袭击他背后。
想了想,他握住楚月的手,只说了一句,“楚月,谢谢你。朕这就下旨,把蒋昕从天牢提出来,带大队人马护送你,以此将功折罪。另外朕会请岳圣清找几个武林高手,一路在暗中跟随你。”
自从师傅羿星瞳过世,师兄叶凌风死于舒雅除掉兰氏的政变,师姐“冷百合”一直杳无音讯。现在江湖上排名第一的神医,就是岳圣清。
岳圣清能解百毒,曾救治过各大门派的宗师,所以,但凡岳圣清有所托,江湖上总会有人愿意出力。
易醉因为找岳圣清治腿疾,与岳圣清结拜为兄,也因此获得很多江湖力量。
所以,易醉才能够拥有一批出。谍者,这也是他能百战百胜的重要一点。
易醉说完,楚月突然扑入他的怀抱,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,哭喊,“辰哥哥,你不必跟我说谢字。你应该知道,楚月愿意为你做任何事!”
他搂着她,轻抚着她纤弱的脊背,长长地叹了一口气。
过了几天,易醉亲自送楚月出发。
牧京城郊,楚月骑着小白龙,在甲胄如云、戈戟蔽天的簇拥下,渐渐消失在连天绿野的尽头。
易醉驻马久久眺望,冷铁般坚毅的眸子,泛起一层微微的湿意。
催马回城,易醉的神。一直阴霾,心里空得好像陷下去一个巨大的黑洞。
楚月……
她代表了他全部的少年时代……
那种青梅竹马的深深依恋,就仿佛是烙刻在骨头上。
而她的离去,就好像是把他身体里的某一根骨头,抽走了一样疼痛。
在司马门下马,改乘步辇,骕骦被内侍牵走,准备牵回御马苑,饱饱地喂一顿马食。
几名抬辇的侍卫已经落辇下跪,等候着。
易醉抬起穿革靴的腿,准备踏上步辇,却蓦地顿住。
他抬起眼睛,茫然四顾。
所有人都看着皇帝,不知道他怎么了。
几乎是在一瞬间,他跃身而起,飞上了骕骦的马背。骕骦一声惊嘶,牵马的内侍被扬起的马蹄,踢得滚出老远。
一片惊叫声中,易醉已经策马冲出了宫城。
无数侍卫赶紧上马紧紧追逐,随着他旋风般纵马奔出。
暮。苍茫,四野如寂。
易醉骑术超群,所有的侍卫都落在了遥远的后面。他纵马驰骋了大约半个时辰,就到了牧京往西去的一个卫城,叫牧野郡。
就是在这里,舒雅第一次遇到兰韶云与易羽。
就是在这里,兰韶云劫持舒雅,住在客栈,毒发身亡。
还没到关城门的时候,易醉策马入城,一边大喊让开。
暮。里城中正是店铺收摊,商旅歇脚,庶民归家的时候,而且牧野郡不比牧京,街道狭窄,人流拥堵。
易醉一早便运起内力,喊声远传,拥挤的人群很快分开,让开一条道路。
易醉的快马几乎像惊电一般飞过去,直接闯进郡守府邸,打听清楚了楚月的下榻处,也不许人惊动,令人看好骕骦,疾步而入。
庭院里风灯高悬,花影繁深。花影深处,两个人影正在拉扯。
“皇上交待了,这一路不准你酗酒!”是蒋昕的声音,严厉的声音里,充满了担忧与疼爱。
“昕昕,我再喝这一觞!最后一觞!”
第95章
“你都喝了多少个最后一觞了!我不信你了!”
“昕昕,求——”楚月一个求字还未说出,顿时怔住,瞪大眼睛。
蒋昕顺着她的目光看去,立刻翻身下拜,“末将参见皇上!”
易醉没理他。自从他做了那事,易醉将他下在死牢,虽然念在自幼一起长大的情分,不可能真的杀他,但也没打算原谅他。
要不是楚月要远赴大漠,他根本不打算放蒋昕出来。
要说他身边谁对楚月死心塌地,谁会用生命去保护楚月,当之无愧是蒋昕。
为了楚月的安全,他只好把蒋昕调出天牢。
但并不代表他原谅蒋昕。
蒋昕也知道,跪在那里不敢妄言妄动。
易醉直接上前,劈手夺掉楚月手中酒觞,扬手一抛,一片刺耳破碎声中,易醉已经横抱起楚月,从伏地的蒋昕身边走过,往内室走去。
室内点了昏暗的烛光,满室光影幽幽。
帷幔低垂,闷热的空气令人呼吸急促。
粗重的呼吸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。
其实她知道他要做什么,因为她的眼睛里,也已经全都是沉醉与迷离。黑白分明的眼睛,已经被情.欲的火苗,染成了一片云霞般的氤氲。
“楚月……”他低沉地唤她,将她放在榻上,大手抓住她的衣襟,一撕而碎。
她低低地尖叫一声,羞不可抑地用手掩住了脸。
只想就这样沉溺于他的怀抱,一生一世,再也不醒来……
每一阵的痛楚,都带来惊涛骇Lang般的沉醉与欢愉……
他从来不曾告诉她,她和她,虽然长得不像,但是身体的气味,像极了,都是寒梅的清香……
舒雅……
他紧咬的牙关几乎要碎裂,才忍住了没有喊出这个名字……
…
泪水,在这一刻像决堤的洪流般奔涌……
这是她最爱的男人,从小就爱着的男人,永远会爱着的男人。
她终于真正地属于他了。
她偎进他怀里,将脸贴上他的胸膛,感受着他激.射之后粗重的呼吸。
突然,她的脸触到那枚金牌饰,冰冷刺骨的感觉直入心扉。她恨恨地咬着牙,抬眸问道:
“要不,这枚牌饰给我戴吧。这是我的祖母传下来的,我也有资格戴啊。仅凭你给我的那些东西,不一定能打动父汗。戴上这个,更容易让他意识到,我也是他的亲女儿。”
这次楚月出发,易醉特意让廷尉审理了兰素星以及几位当年的老宫人,将她们证明楚月不是卫宣帝亲生的供词,都盖了玉玺。还将庭掖署记载皇室子女生辰的宝册,重新造册,也让楚月带去。
易醉低头,沉默良久。
楚月一直望着他,等待。
那晚之后,他几次从脖颈上解下这枚项饰,想要亲手毁掉。但不知为何,就是下不了手。
眼睛一触到吊坠上浮雕的那只猛禽,就会想起大漠上流传甚广的那句谚语:
大漠上飞得最高的猛禽是康多,大漠上最美的女人是娜多。
所以,哪怕那时恨她入骨,哪怕与她恩断情绝,这枚牌饰却无论如何舍不得丢弃。
从小到大,还没有什么物品,是楚月想要,易醉会舍不得给的。这恐怕是第一次,他拒绝了她。
她虽然什么也没说,但嘴角溢出了最惨淡悲凉的笑。
他长叹一声,将她的头摁到胸口,“楚月,一路保重……记住,能帮辰哥哥就帮,帮不了也没关系,关键是要保重自己。”
两个月后,南楚郢京,易羽软禁之所。
正是盛暑,榴花欲燃,芙蕖照水。
舒雅用过午膳,到后苑散步消食。尽管烈天当空,但她是不怕的。她遗传了疏勒种族的皮肤,无论怎么暴晒,都还是白得耀眼。不像汉人女子,到了夏季就要注意防晒。
走过院墙边的一架蔷薇,艳粉的花朵被强烈的阳光一照,只觉花光灼灼,满目艳。。
这时,闲庭信步的舒雅,突然刹住脚步,整个人剧烈一颤。
她恍惚间听见了那个刻骨铭心的名字。
她退后两步,躲在蔷薇花架后面,竖耳倾听。
高君琰派兵将这所馆寓严防密守,甲兵重重,铁桶一般。
后苑院墙边也每隔几步就有两名守兵。
显然是两名守兵在说话:
“果然是一代战神,两个月间,听说我们被占去十多个州郡……”
“仅靠州郡府兵岂能御敌?皇上大约不久就要调派中央军过去了。不知道咱家将军此番会不会拜将出征?”
“若是咱家将军出征,你我何不去向将军请缨,好过终天在此做守卫,太也无趣。那北帝易醉纵横天下时,你我还小,没遇上。后来我们入伍时,他又流亡吴越国去了。此番终于有机会一睹一代战神的风采,不可错失啊……”
“哼,就凭你,只怕战神的头缨都没看到,脑袋就没了!”
“大丈夫就算横尸沙场,也好过在此虚度!”
“你没听说吗?此番北帝出征,兵分三路,御驾所在,我朝至今未曾探出。”
第95章
“北帝有个外号叫‘金枪易醉’。据说他每次出征都身先士卒,骑白马,贯银甲,一生不变的兵器,就是那杆金枪。他在哪一路军队,应该是显而易见的啊?”
“这你就不知道了吧。我听说此番北朝三路大军,每一路都有一个白马当先、银盔银甲、金枪夺命的战神,而且还戴了鬼面具。北帝这是耍了花招了,三路大军所至,人们都以为是战神到了,望风而逃。没有人知道,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北帝。”
“早就听说北帝用兵神鬼莫测,果不其然。我们皇上自即位以来,未曾与北帝交锋。听说咱们皇上当年勤王之战,亦是智勇双全。后来除刘汉,诛缪氏,权谋过人。只是……若要与北帝争锋,恐怕还是嫩了点,毕竟,人家多少年军旅生涯……”
“嘘——臣议君非,大逆不道,你悠着点吧……”
午后强烈的阳光照得舒雅头晕目眩,她扶住蔷薇架,眼前金星直冒。
她一向体质极强,不畏寒,不怕暑。在烈天下暴晒一整天,都能坚持不倒。
此刻是怎么了?
这一阵阵热Lang冲击得她不能呼吸。
浑身的燥热像火一样燎着。
辰……
他来了……
在她大婚前夕……
骑白马,穿银甲,戴鬼面,提金枪。
昨天出现在中军,今天出现在左军,明天又出现在右军。
三路大军都有战神纵横无敌的身影,可是,没有人知道,他到底在哪一路大军。
南朝为之丧胆!
可以想象那样的场景,三路大军所过,都以为是北帝御驾所在,所以都望风逃窜。四面八方都在溃退……
易醉的军纪又最是严明,军队所过,对百姓秋毫无犯。所以,已经侵占的城池,都不用担心反叛,后顾无忧,粮草自可一路依城而取……
“皇上驾到——”
太监尖利的宣唱远远地传递进来。
舒雅赶紧提着裙摆,从后苑跑到前庭接驾。
高君琰始终以阿姐相称,不许舒雅跪拜。
舒雅就只是屈膝施了一礼。
高君琰一踏进前庭,第一句话就问,“兰儿呢?”
“还在午睡。”舒雅抬目望了未婚夫一眼。
前线战况焦灼,败报频传,大片国土沦丧。
舒雅以为这位一国之君,必定是满面忧。,谁知一眼看去,竟让舒雅暗暗诧异。
高君琰负手悠闲,不改一贯的嬉皮,斜眼看舒雅,“阿姐为何用这种目光看朕?莫非朕今天特别英俊?”
高君琰不改一贯的嬉皮,“阿姐为何用这种目光看朕?莫非朕今天特别英俊?”
舒雅配合着他的嬉皮,邪媚一笑,“是啊,楚帝太英俊了,舒雅被你迷得神魂颠倒,想你想得茶饭不思,这不,眼看就瘦了一圈。”
高君琰最是清楚她的底细,知她出身青楼,这种与人调笑之语,随口拈来。但听在耳中依然十分开心,不由仰首大笑。
舒雅也漾开笑意,只是眼底暗藏一丝锋利。心想,都说这位楚帝最是阴诡。前线被易醉三路人马打得一溃千里,为何他还能笑得这样没心没肺?
“庆生,拿上来!”高君琰回身一挥广袖,满面喜。。
内侍总管庆生指挥着几名内侍,抬上来几个鸟笼,笼子里有花花绿绿的各。小鸟,唧唧啾啾地叫着。
“前天来的时候,兰儿说她想要养几只小鸟。”高君琰笑眯眯对舒雅说。
舒雅无奈地叹气,“楚帝下次来,不要再带礼物了,屋子里都堆不下了。”
自从婚期订下,高君琰几乎每隔一天就来看舒雅和兰儿,每次来都带礼物。
高君琰斜目看了舒雅半晌,笑容淡去,浮起一丝隐隐的怅惘,“朕送你的首饰,你从来不戴。你宁愿穿戴易羽给你买的。”
舒雅此刻穿在身上的紫。烟缕裙,也是易羽出钱让碧霄宫主去做的。
舒雅挑眉看着高君琰,“这可不能怪我哦,易羽的品味确实比你高多了。”
高君琰就这个问题思考已久,不料竟得到如此简单而合理的答案。
低眉想了一瞬,高君琰扬声笑出来,“好好好,你居然藐视朕的品味,朕以后再不送你衣饰了。不过今天朕倒是给你带了一样特别的礼物……”
高君琰从大袖中拿出一个锦盒,刚刚交给舒雅,一声清脆如铃的童音响起,“舅舅来了?舅舅——”
兰儿像欢快的小鸟奔跑过来,每次高君琰来到,都是兰儿最幸福的时光。
与往常一样,高君琰先将兰儿放在肩上,让她骑着他的脖子,带着她在院子里跑一圈。
舒雅含笑看着他们,将礼物盒拿在手里,忘了打开。
兰儿的欢笑声将另外几间厢房的人都吵醒了,但是谁也不出来看一眼。
每次高君琰来,易羽都躲在房间里回避。
倒是高君琰有时要拉他出来凑趣。
今天又是如此。
高君琰刚刚将兰儿放在地上,兰儿就吵着要看高君琰舞剑。高君琰拗不过,只好接过侍卫递上的佩剑。
兰儿却撅嘴不依,“不行,不行,要像上次那样,合着乐曲舞剑,那才好看呢!”
上次高君琰来的时候,易羽正在庭中抚琴,高君琰一时兴起,合着旋律舞了一曲剑,把兰儿看得神魂俱醉,所以记在心上了。
高君琰蹲下身,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,“嘘——大家都在午睡,此时不便抚琴。”
兰儿琥珀。的眼睛狡黠地一闪,“羽叔叔已经醒了,这会儿八成躲在门后偷看呢。不信舅舅你突然去把门踢开。”
高君琰以手抚额,郁闷地笑起来。这兰儿从小受母亲言传身教,眼见母亲有好几个男人,不仅不引以为奇,反而以此为乐。常常故意在高君琰耳畔报告易羽的行踪。
“舅舅,昨晚羽叔叔到娘亲房间来过,不过你放心,有兰儿在。我一会儿到外厅倒水喝,一会儿又到外厅拿烛剪。羽叔叔肯定恨不得把我扔出去,哈哈……”
高君琰无奈摇首,舒雅一手带大的女孩,长大以后肯定不得了啊……
高君琰被兰儿推攘着,敲开了易羽的房门。易羽果然没有在午睡,但也没有如兰儿所说,躲在房门后偷窥。
听说邀请他抚琴,易羽不好拒绝。他虽然每次都避开,但其实并不反感这种三角关系。因为他知道,三人相处时,舒雅的注意力,既不在高君琰身上,也不在自己身上。
即使有时舒雅会突然盯着高君琰出神,也没有人比易羽更懂得那目光。那目光早已穿越了眼前这人,看到另一张有几分相似的容颜。
所以,易羽在高君琰面前,并无挫败感。
琴声刚起,西厢的门就开了,一道碧。身影无声无息飘出。
自从舒雅和兰儿睡东厢,碧霄宫主就与怜蕊娘子睡西厢。但是,碧霄宫主随时听着正房那边的动静,只要易羽一有动静,她会立刻赶到。
碧溪柳畔,铺设了琴几和锦茵,易羽白衫如雪,傍水抚琴。
蔷薇花下,高君琰紫袍倜傥,依曲舞剑。起初舒缓清逸,如变幻无方的流云。随着琴声渐促,他越舞越急,风声四起,花落如雨。他如同蛟龙游走四方,剑光过处,宛如闪现出一个又一个白亮的漩涡。
琴声戛然而止。
高君琰一声长啸,剑如白练抛出,深深插入一株百年老杏的树干中,剑鞘上的红宝石熠熠闪动。
兰儿看得欢喜,拍手大笑。
高君琰却摆手谦虚,“都是些没有杀伤力的花把式,若论剑术,当今世上,除了碧霄宫主,还有谁敢称天下无敌?”
说罢笑看向碧霄宫主。
碧霄宫主倚着一株垂柳,抱臂而立,面纱下的眼睛,冷酷冰冽,对于高君琰投过来的赞许,完全无所回应。
高君琰也不在意,大踏步走来,在碧霄宫主面前一抱拳,“琰想请碧霄宫主指点一下剑术,未知可否?”
自称名讳,是很谦虚的礼节。一国之君,在碧霄宫主面前都不敢拿一点派头。可见碧霄宫主的名望之高。
她曾经是令武林丧胆的女魔头,多少名门正派的宗师上碧螺山挑战,都被她挑断经脉,扔下山去。十多年间,未逢敌手。却因为遇到易羽,从此追随易郎,不离不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