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情若是长长时
作者:涂山红叶 | 分类:古言 | 字数:89.8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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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1章
为了对付驻扎在麦琪山的高君琰,易醉用了一招声东击西。而且比起一般的声东击西之计更妙。他先以主力部队,从正面浩浩荡荡去攻打。并且把御驾安排在主力部队里,让高君琰以为易醉在正面战场。
然后,派了一只偏师从众所周知的一条路,绕到高君琰后方。这支人马,依然是迷惑高君琰的。高君琰熟读兵法,应该也知道声东击西,他能料到易醉会绕到背后。所以,他必然防着这支人马,路上会有谍探。
但真正的一支精锐之师,却从第三条路,绕到高君琰后方。这支兵马由易醉亲自率领,以易醉的亲兵侍卫队为主。虽然只有八千人,但却是跟随易醉多年的精兵猛将。
易醉带领这支人马从一条非常艰险隐蔽的道路,准备绕到麦琪山背后,然后在夜里向山下发射火箭,前方主力一见火光就发起总攻。
这本是绝妙的计谋,但有一个致命之处,就是易醉的八千人马所走的这条路,相当隐蔽复杂,没有人带路是绝对走不到麦琪山的。在大漠上,不论是广袤草原,还是万里荒漠,都是很容易迷路的。
易醉倒是事先找到了一个常常穿越大漠的胡商,该胡商对这一带地形极为熟悉。
但是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。
易醉的八千人,竟然在经过一片荒漠时,遭到了伏击。
也不知道是间谍出卖了易醉的计谋,还是高君琰料敌如神,竟然猜到了易醉在两支疑兵之外,还有第三支真正的精锐。
当时,正在行军的八千人马,突然停下,马蹄纷纷嘶鸣,慌乱刨地,刨得沙土飞扬。
易醉回望后方,一道烟尘从天际如帐幕升起,千军万马的蹄声震动着大地。
久经沙场的他,仅仅从马蹄声就可以判断对方大概多少人。
黑。盔甲下的双目往前方一扫,冷酷而镇定,很快就作出了决策:“飞速前进,驰到前方那道沙岗上,然后俯冲迎敌。”
俯冲迎敌可以使战斗力数倍增加。
易醉一提缰绳,率先往前方沙岗飞奔。
因为他把御驾留在正面战场,让高君琰以为他在主力部队。所以,他带这支人马偷袭,不敢穿得太显眼,而是一身黑。铁甲,混在士兵们当中。只是一袭玄青。披风,让他与普通士兵有所区别,这样便于发号施令,也便于侍卫护驾。
驰上沙岗之后,易醉把人马一分为三,一部分先行冲锋,一部分等两方酣战时,发起第二轮进攻。另外第三部分,是最擅弓箭的五百神射手,就伏在沙岗后面负责放箭。
大漠骑兵的服。与中原铁甲兵完全不同,所以,只要是神射手,从沙岗后面放箭,一般都不会误伤己方。
刚刚布置妥当,黑压压的人马卷起滚滚黄沙,出现在视野里。
森然杀气穿透层层沙雾,激荡在天地之间。
易醉手势一起,卫军吹起了冲锋号角,第一轮冲锋如一道道黑。的洪水,从黄尘漫漫的沙岗上奔腾而下。
两军像两股潮头猛烈地撞击在一起,迸溅出飞溅的鲜血、刀剑的寒光、撕心裂肺的惨叫。同时,沙岗后面的神射手们,弓如满月,矢如流星,精准劲疾,箭箭毙命,无一虚发。
疏勒人的两名将领见形势逐渐不利,商议之下,决定由副将嘎巴悄悄带领一百人,假装败逃,从后方离开战场,绕到沙岗背后偷袭那些射手。
此时,易醉正伏在沙岗之后,寻找敌方统帅。他目力极好,观察了一会儿就发现了主将所在,他挑出一支专用的狼牙箭,拉满了弓,瞄准战阵后方头盔上插着彩翎的将领,右手猛然一放,长箭宛如一道黑。的闪电,破空而至,准确无误地穿透了主将的额头。
敌军顿时大乱,易醉趁此指挥第二**击。
第二轮进攻正打得热烈,易醉背后突然传来连续的破空之声。易醉立刻在沙地上几个翻滚,避开了连续的冷箭,并且大喊射手们躲闪。
但是,正专心于岗下战场的弓箭手们,毫无防备之下,被射死了一大片,沙地上立刻鲜血横流。
易醉跃上自己的乌电马,带着剩下的射手,向嘎巴带领的一百多骑冲锋而下。
易醉双腿夹马,双手连续开弓,在俯冲的过程中,接连放倒十多骑。但他的座下马匹也中了箭,长长悲嘶一声,他及时地跃身而起,乌电马从沙坡上翻滚而下。
这时,一名亲兵侍卫赶紧将自己的马让出,“陛下,上马!”
易醉骑上侍卫的马匹,对弓弩指挥使道,“朕引开那个头目,你从后面包抄!”
言罢带一部分人往沙岗西面奔驰,故意引着嘎巴追上来。
嘎巴果然上当,带着百余骑紧追不舍。
马蹄扬起一阵阵黄。沙雾,策马奔驰中,易醉猛然发出一声暴喝,纵身跃上马背,直立在马匹上,转身开弓。
易醉突然站于飞驰的奔马上,这种神勇与气势,首先就震慑了追上来的众人,他们原打算射易醉坐骑的箭矢,竟统统失了准头。
第121章
易醉站在马上开弓,披风猎猎,发丝飞扬,九枝羽箭连珠射出。其中一箭射穿了嘎巴的铠甲,从胸膛对穿而过,嘎巴整个人往后飞起,撞翻了身后的另一骑,可见箭矢的力道之强。
另外八支箭也纷纷射中敌军,疏勒骑兵们应弦而倒,一个个滚落于黄尘沙土。
几乎不等他们有,的余地,易醉又是一连扣了九枝箭在手里,飞速搭上弓弦,再次射出九箭连珠,连毙数骑。
很快,从另一面包抄的部将也追上来,从后面夹击。
眼见统帅已死,而敌方统帅如此勇悍惊人,剩余疏勒骑兵自然士气大损,在沙原上奔驰了一阵,就被易醉和部下全部歼灭。
易醉带着残部回到正面战场时,正面战场也已取得胜利。点兵下来,还剩四千残部,敌军则几乎全歼。
但却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,带路的向导在混战中被流矢射中身亡。
如此易醉只好让投降的俘虏带路,所幸俘虏里倒是有几个曾经走过这条路。
被俘的敌军全部被押跪在黄沙里。审问之下,大出易醉意外,原来他们并不是左律王派来的。而是直接由右丁零王统领的一支部队。
。目国的制度,在左右律王之下,还有左右丁零王。近些年,高君琰任左律王,一手遮天,很让两位丁零王看不惯。尤其右丁零王,与高君琰素来不和。
此番扶天出兵中原,兵分三路。一路就是截击了陇左行台钟京亮的左丁零王。
一路是左律王高君琰,他同时兼任三路大军的总指挥。
另一路就是右丁零王。这位右丁零王,不听高君琰号令,自己带兵四处游击,盼着能抢夺高君琰的军功,或者给高君琰制造一些混乱。没想到,他的一路偏师,巧合地遭遇了易醉的人马。
易醉当然也知道一些。目国内政,知道高君琰与丁零王的矛盾。所以,他判断,高君琰应该还不知道他绕道麦琪山背后的计谋。
既然俘虏们都是右丁零王的部下,与高君琰有矛盾,易醉姑且相信他们应该会认真带路。为了避免再发生向导伤亡这种事件,易醉让士兵给了俘虏笔墨,让他们先画一幅路线图。
在俘虏们的带领下,易醉的四千人马走出这片荒漠,来到一片草甸。灌木杂草之间,遍布着许多小溪水,像一条条银链子,蜿蜒于丛生的低矮草木间。
易醉便下令人马停下喝水以及灌满水袋。
他站在溪水边,负手遥望。大漠的黄昏,沉寂而旷远。远处草坡绵延,长草摇曳,景致苍莽。从遥远沙漠吹过来的风,干燥、浓烈,不禁让他在豪情升腾的同时,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怆然。
这便是大漠了,他这次侵入得比当年随父皇远征还更深。
舒雅……你的血液里激荡着的,就是这样的烈风,这样的狂野吧?所以才能那样去爱,那样去恨……
舒雅……我此生至爱的女人……我又一次为你而来,为你而战!这次来到大漠,我一定要把你带走,然后,我们再也不分开,永生永世不再分开!
这时,突然远天之上,传来一阵长久不歇的嘶鸣。那样悠长,那样凄厉,所有将士都仰首望去,座下马匹纷纷受惊刨蹄。
大多数士兵什么也没看见,只看见厚厚的黄云遮蔽了苍穹。
只有少数目力奇佳的,看见漠漠黄云间,有隐约的黑影在缓慢地移动。
虽然多数人看不见,却被那一串串悲怆壮烈的嘶鸣所震撼。
是什么样的飞禽,竟发出这样的叫声,如此悲壮,如此有穿透力,如此震撼人心。那一声声鸣叫,仿佛刺穿了所有人的耳膜,直透灵魂深处。
这是……
易醉几乎不敢相信!
他一边仰头追逐着那黑。的影子,一边飞奔向自己的骏马,一跃而上,拍马飞驰而去。
将士们大惊,连忙上马跟着皇帝。
黑。的影子在天上移动,玄青。披风驰马在草原上跟随。
易醉从马身拿起玄铁大弓,从箭袋抽出箭矢扣上弓弦,引弓朝天,一边夹马追逐,一边瞄准了天上的黑影。
镂刻着他的名讳的皇帝专用金鈚箭,划过一道长长的金。电光,带着呼啸的劲风直上云霄,没入了层层黄云。
然后,从遥远天际传来一声哀长的凄厉嘶鸣,这鸣声直叫人魂断神惊。
众人举目,方才那些只听见鸣声、没看见形影的士卒们,此刻也渐渐看见一道黑影从天际直坠而下。
易醉的几名贴身侍卫早已驱马上前,去捡拾猎物。
易醉远远看见几名侍卫都围在那里,半天不往回返,心中诧异,便打马上前去。
他放箭的时候,就知道这一箭射上去,猛禽必定是贯睛而死。但这只猛禽是不是“康多”,还有待查验。
毕竟,他十八岁那年随父远征大漠,曾经射下过一只康多。在大漠上,一生中能射下一只康多的人,就已经被人们视为神。当年创建。目国的曜天可汗,直到晚年才射下康多,证明了自己的天命所归。后来他的儿子扶天十六岁就射了一只康多,引起了众位兄弟的猜忌,因此才被迫害,流亡南汉。
第121章
易醉也不太相信,自己能第二次射下康多。
他策马过去时,才发现几名侍卫围着一个孩子,那巨大的猛禽被孩子压在身下,好像是那孩子不愿意让出这只猎物。
孩子用疏勒语大声地喊着什么,一名懂得疏勒语的侍卫对易醉说,“陛下,那孩子说,要射中这只大雕的人亲自来取,他才肯让出。”
是大雕吗?
侍卫们纷纷让开,易醉策马上前。一名侍卫在旁边向那孩子解说,“这位就是射中大雕的人。”
孩子突然涨红了脸,怒斥着什么。
易醉看了看旁边懂疏勒语的侍卫,侍卫翻译说,“回禀陛下,那孩子说,这不是大雕,这是疏勒人的神鸟,叫做康多。”
易醉一震,真的吗?
他要亲自确认一下。
他翻身下马,到孩子身边蹲下,孩子依然整个人扑在大鸟身上,生怕这猎物被人抢走,瞪着一双大眼睛警惕而怀疑地盯着易醉。
易醉突然全身巨震,一种奇异的感觉如电流般击穿灵魂。
这孩子……
他有一双极美的紫。眼睛!
易醉怔怔地盯着这个孩子,整个胸腔都被一种莫名的热潮涨满。这孩子真漂亮,比中原的小孩白得多,五官的轮廓依稀有些像舒雅。
孩子也在仰头打量易醉,紫。的眼睛流露出崇拜。他唧唧咕咕地对易醉说了几句什么,易醉目视懂疏勒语的侍卫,侍卫连忙翻译,“那孩子说,你真是射中康多的人吗?我母亲说,能射中康多的都是神,你是神么?”
母亲?
易醉眼中突然放光。他的母亲……会是舒雅吗?
他继而又为自己荒唐的想法而摇头。都说舒雅此番没有随夫出征,扶天的王城离此十万八千里,舒雅怎么会带着孩子到这里来?疏勒人中不乏紫。眼睛,胡人相貌又多相似,这孩子长得格外俊美,所以酷似舒雅也不奇怪。
然而,他心里依旧有奇异的感觉在涌动,于是他让侍卫翻译他的话,问孩子,“你的父亲是做什么的?”
易醉想的是,如果问孩子的母亲叫什么名字,孩子不一定知道。但是,如果真是舒雅和高君琰的孩子,那么父亲是大名鼎鼎的左律王,孩子一定会忍不住炫耀的。
孩子紫。的眼里飞速闪过一丝警惕,顿了顿,答道,“我父亲是附近的牧民。”
易醉顿感深深的失落,他不知为何,对这个孩子产生了莫名的喜欢。一向冷酷严厉的他,对孩子漾起温和的笑意,命令侍卫,“你把朕的话翻译给他听。你告诉他,不管这只鸟是什么,都送给他了。但是,朕想请他让开,让朕亲自摸一摸这只鸟。”
侍卫将话翻译之后,那孩子将信将疑地看着易醉。触到易醉眸中闪动的某种神秘的光芒,孩子不由自主地慢慢站起身。
易醉始终对孩子带着微笑,孩子站开后,易醉蹲过去,抚过猛禽坚硬如铁的羽翅。确实很像他十八岁那年射中的那只。
他解开战袍,拉开内衣的衣襟,扯出一枚金牌饰,一边看牌饰,一边看猎物,仔细对比着。
他久久凝视着这只神鸟,心中澎湃不已。
大漠上飞得最高的猛禽是康多,大漠上最美的女人……是我的舒雅。
我的舒雅……我第二次射下了康多,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第二次得到你?
易醉抚着康多、心潮起伏的时候,孩子一直在偷看他,觉得有莫名的熟悉……对了,他想起来了,这个射中康多的神,跟父亲长得有些像!
父亲……想起父亲,便想起父亲临行前的叮嘱。孩子眼里的崇拜之。,逐渐被警惕与疏离替代。
易醉慢慢将目光凝在孩子脸上,和蔼地问,“你怎么知道这鸟是康多?”
听了侍卫的翻译,孩子回答,“母亲从小就给我说康多的故事,给我画康多的样子。”
易醉将金牌饰收回衣襟里,神情温厚,对孩子说,“好了,猎物送你了。带回去给你母亲吧,她一定会很高兴。”
他伸手想摸一摸孩子的头,孩子却戒备地往后躲开。易醉有些说不出的失落,怅然地收回了手。
为何,竟如此喜欢这个孩子?这种浓烈的感觉,此刻激荡在心间,竟超过对自己三个女儿的感情。
暮。愈浓,还要指挥大军安营扎寨,易醉只得恋恋不舍地站起身,欲上马离去。
突然,他想起什么似的,回身问孩子,“你就住在附近吗?”
侍卫翻译之后,孩子点点头。
易醉继续问,“你对这一带地形很熟?”
孩子低头。。着贯睛而死的康多,吃力地欲将那支金鈚箭拔出来,听见问,他头也不抬地回答,“是的。”
易醉又问,“去麦琪山怎么走,你知道吗?”
孩子低着头,所以,没人看见他明澈的紫眸里,有幽暗的光闪过。他迟疑了一下,方答道,“知道。”
“能告诉我们吗?”
孩子站起身,指着西北方向,“从这里往前走,走出草原会遇到一片小沙漠,沙漠没有多大,一直往东走,大半天就可以走出去。走出沙漠之后,经过巴诺大峡谷,便是麦琪山的北坡。”
侍卫翻译孩子的话时,易醉从怀里拿出俘虏们画的路线图对比,顿时脸。大变,一股震怒的火焰升上眼眸。
那些带路的俘虏在骗他!他原本就不信任他们,所以才会想起问这孩子,原来他们真的故意带错路!
易醉来不及感谢孩子,翻身上马,带着怒火鞭马狂奔。几名侍卫跟在后面。
回到队伍之后,易醉立即下令,斩杀二十个俘虏。
俘虏们被杀之时,齐声喊冤。
易醉的副将劝谏,“陛下,为何听信一个黄口小儿?末将觉得,这些俘虏并未欺骗我们。”
易醉冷笑,“他们虽说是丁零王的部下,但毕竟都是疏勒人。虽然他们的首领与左律王不合,但他们岂会出卖自己的同胞?孩子虽小,但恰恰是小孩才不会骗人,而且孩子们最喜四处游玩,对附近地形比大人更熟。”
将士们见皇帝如此固执,也就不好再劝。
殊不知,曹操斩蔡瑁,孔明失街亭。易醉雄才大略、战无不胜的一生,终究也有料错算漏的一次。
而这一次,只因他太相信那个孩子,只因他对那孩子有一种莫名的信任与喜爱。
此刻他又怎么会想到,那个把他引入危境的孩子,就是他的亲生儿子!
“傻丫头,我救你,是因为喜欢你啊。喜欢你的勇气,你的聪明。你一箭双雕,干掉了两个男人。你喊出那段话时,我就从你的眼神看出来,你一定恨毒了刘炆,对不对?我知道你肯定受过很多苦,以后,我要让你开始全新的生活……”
这是他对她的爱情誓言,注定他要用一生去兑现。
那一天,秋雨连绵,冷菊飘香。夫子讲着枯燥的子乎者也,十七岁的高君琰一手托腮,望着窗外的秋景走神了。
“高君琰——”夫子连喊数声。
“啊?”他嗖地一下坐直,托腮的手啪地落在案上,嘴张大得下巴都要掉了,那样子就像是被吓了一大跳,要多傻有多傻。
高家的孩子和朱家的孩子们,都齐齐转过脑袋盯着他,等着看他的笑话。
那时,连学堂都是朱家的。大娘朱月桐出生豪强世家,高君琰的四个哥哥都是她生的。
高寒朗只纳了一个小妾,就是余思燕。
余思燕——我思念大燕。
光复大燕,曾经是霍清漪执念的梦想。尤其是在最爱的男人羿星瞳选择了发妻,伤透了她的心之后,她更加了无牵挂,一心复仇。
所以,她从小就教会了高君琰,怎样在嫡母和哥哥们的强势下生存。
装傻,撒谎,阳奉阴违,都成了高君琰手到擒来的本事,甚至于成了一种习惯。
就是那天,刚刚散学,高君昊就对高君琰大打出手,“你小子不想活了?你他娘的说谁满身是毛?”
高君琰不敢暴露自己的武功,所以只挨打,不反抗。被摁进泥塘里,满嘴都啃了泥。
高君昊走了后,高君琰才从泥塘里一跃而起,仰头望着漫天秋雨,抹了抹脸上的泥泞,嘿嘿笑起来,“反正这几天父亲不在,我且到江州去逛一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