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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情若是长长时

作者:涂山红叶 | 分类:古言 | 字数:89.8万

第133章

书名:两情若是长长时 作者:涂山红叶 字数:6458 更新时间:2024-11-25 23:36:02

当时,娘亲与易醉这段对话我完全没听懂。

长大以后回忆起来,才明白。

我的祖母冷百合很清楚,易醉爱舒雅至深,爱到跟别的人都成了传宗接代的责任。如果让易醉知道,他其实有儿子,易醉必定对后妃们更不上心。

所以,冷百合不承认我是易醉的亲儿子,希望易醉继续广幸妃嫔,为皇家绵延更多子嗣。

却不知,易醉此生最恨受女人控制,当年楚月失爱于他,其实很大程度上就是喜欢干涉他。

“楚月,辰哥哥再给你说一次,是我的事,不要你来管!”

后来我跟随父皇回到宫廷,算是见识了父皇的硬气。

我的祖母冷百合,一生阴狠毒辣,最后却晚景凄凉。她在大儿子这里,也试图像当年在南楚一样干政。最后遭到易醉软禁,易醉让赵皇后去尽孝道,他自己再也不去见冷百合。

祖母死之前,我跟着赵皇后去看她,她最后喊的话是,“琰儿……母后对不起你!没想到,我利用了你,到头来却被易醉这个畜生利用!”

满室许久未换、早已枯萎的百合花,散发出腐败的香气,我的祖母凄厉地喊着:“易醉——没有我,你哪来如今的天下!如今却连看都不来看我一眼!你号称仁义之君,其实是最可怕的伪君子!其实你的心,比谁都硬都狠!”

当然,祖母的死,已经是后话了。

那天早上,辞别母亲之前,我第一次跪在父皇面前,行了稽首大礼,叫了他一声,“父皇。”

之前,我从没叫过他,在心里都是直呼其名。

父皇亲手将我扶起,我抬起头来,看见他冷酷的眼睛,漾着一丝温情,“你跟你母亲再说一会儿话,父皇先去整军,在城门外等你们。”

父皇先走后,我和母亲慢慢行来,我们坐在同一匹马上,母亲一路叮嘱我,“你父皇是一个很严厉的人,但你也无需怕他,你是他唯一的儿子,他会很爱你的。

赵皇后当年陷害过我,你父皇对她已有防范,所以我不担心她会加害你。

但即便如此,你仍旧要小心她,小心她的同党。我把四个最心腹的胡力郭给你。娘亲已经嘱托他们与你寸步不离,若你有闪失,他们谁也别想保住人头。

另外,娘亲还拜托壁宿,到药王谷为你聘一位善于使毒的侍从。以免有人毒害你。

娘亲已经为你做了所有力所能及的,只希望你听父皇的话。你父皇雄才伟略,希望你能学到他的两三分,娘亲就满足了。”

我从来不知道娘亲竟有这么啰嗦,一路上絮絮叨叨。

到了王城外,易醉的兵马已经集合完毕。

二十万铁甲骑兵像望不到尽头的潮水,染黑了初秋草原上的连天碧草。刀枪如林,甲胄光寒。旌旗猎猎,马鸣易易。

易醉骑着高大雄壮的名马“铜爵”,在二十万雄师的簇拥下,金甲曜天,大氅翻卷,神威凛凛。头盔下的双目,寒如铜戈,直直地望过来,勾住了母亲的灵魂,血淋淋地撕扯开去。

我明显感到身后的母亲,身子剧震,仿佛五脏六腑都在碎裂。

不久就要做摄政女主的她,原以为自己已经修炼得足够坚强,面对这样的离别,却依然痛得钻心。

其实易醉紧绷的嘴角,也一直在微微抽搐,透露了他内心的痛楚与煎熬。

两匹马靠近,母亲把我交给父皇。

父皇有力的双臂接住我,放在他的马前。

他们的目光在对视着,就像是天地间最强烈的两种光芒,在互相碰撞、伤害、交融、相爱入骨……

初识——“焉知你不是弦高?”男子目光森寒锐利。

“焉知我不是许攸?”女子轻笑,风情万种的眼角眉梢,泛着清冷的锋芒。

五年后——“见了皇上,还不下跪?”他冷冷地望着她,许久,才沉沉地开口。

“我是一国之母,你是一国之贼。”她抬起下巴,神情桀骜,“哪有国母向国贼下跪之理?”

如今——“舒雅,记住朕的话,有任何事,都可向朕乞兵。”他凝视她,所有激烈的爱与痛,都是海底的暗潮,不论多么汹涌,他的眼神依然像海平面般,深沉,宁静,无边无际。

“好,我不会客气。你也记住,两国交好,华夷和睦,永止干戈。”在泪水落下之前,她绽放出一个明艳的笑颜,这是他生命中最美的笑颜,桀骜、孤寂、绝世妖娆,火焰般烧灼着他的心房。

大漠上飞得最高的猛禽是康多,大漠上最美的女人,是他的舒雅。

他是疏勒人统一大漠各部以来,唯一一个两次射下康多的男人,后来,他被西域各族尊为“天可汗”。

而她是大漠上最美的女人,也是。目国第一个临朝女主,后来,她被胡汉各族称为“摄政王姐。”

在她落泪的瞬间,他毅然勒转马头,“舒雅——保重——”

他没有回头,抱着我策马狂奔。

二十万大军跟在他身后,整齐划一的马蹄声如滚滚闷雷,踏过一望无际的拉塞干大草原。

第133章 qbxsw.com

我回头朝娘亲望去,她骑着飒露紫的身影,越来越远。

这一年,我失去了最爱的爹爹,离开了生长的故土,将要去一个新的地方,开始新的生活。

我拼命呼吸着风里的青草馨香,想将草原上独有的气息,深深地吸进肺腑间,烙在骨髓里。

这时,有一滴湿润的东西落在额头,我微微惊异地仰头。

易醉在哭。

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父皇哭,也是最后一次。

“舒雅——舒雅——”

他一边策马飞奔,一边狂呼着母亲的名字,放纵自己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悲嚎。

我想,就是在这一刻,我原谅了他吧。

我回忆起母亲临别的话语:

晖儿,你父皇是个好男人,他总是希望能做到完美,既能够担起家国天下,也能够护住每一个属于他的女人……

爱上我,可能是他这一生最大的叛逆。

我们不能在一起,不是他的错,也不是我的错,而是命运。

所以,替我去爱他,永远爱他……

波光潋滟,风软尘香。绿柳飘拂,飞燕轻翔。

“清河,清河——”

清河公主冉冉回首,嫣然浅笑:“四皇兄。”

“听说你病了,特意去看你。”四皇子易瑾走进池畔凉亭,撩袍坐在妹妹身边,“没想到你倒在这里悠闲。”

“不过是略染风寒,有劳皇兄挂心了。”清河公主轻掠发丝,宛然一笑。

易瑾目光落在清河膝盖上摊着的书页,凑过去一看,“你们的师傅开始讲本朝史了?”

不知从哪一代开始,皇子和公主的学宫分开了,所以兄妹俩是不同的师傅。

清河轻轻摇首,“师傅还在讲汉书,是我自己突然感兴趣,就找来看看。”

“那你最喜欢哪一传啊?”易瑾素知这个妹妹雅爱诗书。

清河眼底漾开憧憬与仰慕,“我最爱‘太祖本纪’。”

“那是自然,太祖武皇帝统一了天下,奠定了我们大卫王朝百年基业。”易瑾拿过清河膝头的书册,随手翻到太祖本纪,念道,“太祖武皇帝,讳辰……熟谙军事,智略深沉,混一南北,奄有天下……躬行节俭,政宽刑弛,人物富庶,野无遗贤……”

易瑾读着读着笑起来,“本朝人修的史书,尽是溢美之辞,太祖皇帝固然伟略,但并非无可指摘。他晚年的一项举措,有伤圣誉,近来我们师傅有讲到,你可知?”

“你们师傅是说这一项吗?”清河将纤纤玉指点在书页上,“至德四年,秋七月,迁。目国薛延部、仆骨部、多葛部,三大部族入玉门关内,推行农耕,改俗易服,胡汉融合。”

易瑾叹息道,“近几年胡虏横行,西境不宁,未尝不是当年太祖皇帝遗下的祸患。这不,八皇叔最近又要挂帅出征了,听说车沿那一带的胡人又作乱了。”

“太祖皇帝一世英明,曾经远征大漠,臣服番邦,被西域各族尊为‘天可汗’。”清河公主秀丽的容颜笼起奇异的笑意,“他晚年禅位之时,并未年迈昏聩,怎会出此下策,贻谋不善?”

易瑾想了想,说道,“人无完人嘛,智者千虑,尚有一失。”

“四皇兄,你看这里。”清河眉梢微带一丝诡谲,“夏六月,与。目国摄政王姐,会盟于扶风郡。然后,秋七月就内迁。目国三部。很明显,这是与。目国的摄政王姐会商以后才作出的决策。”

易瑾微带诧异地看着清河,“那又如何?既然是内迁。目国的部族,自然是取得了。目国当政者的同意。”

清河淡淡笑着,眼神异样,“我今天没带。目国史,但我前些天,专门到兰台史馆翻阅过,。目国史中有说到,这三部所在草原,被沙漠侵吞。三部无处牧羊,无以生存。于是。目国的摄政王姐,有求于我们太祖皇帝,太祖皇帝便迁入关内,以子民相待。”

易瑾困惑地问道,“清河,你想说什么啊?”

清河微咬下唇,玉颊绯云轻起,“有没有可能,我们太祖皇帝喜欢这位摄政王姐啊,所以,明知迁胡人入关,遗祸无穷,也要行此不智之策。”

易瑾仰头大笑,清河公主不悦地蹙起纤眉。

易瑾轻抚妹妹秀发,“真是小女孩心思,哪有一代雄主圣君,为一个女人而制定国策的?”

清河甩头躲开哥哥的。。,抢过书册,啪啪地翻给他看,“可是,仅仅太祖本纪里,记载太祖皇帝与摄政王姐,会盟的次数都有十次。后来我找来。目国史,发现,还有四次会盟,我们卫史未曾记载。那么,仅仅记在史书中的,他们就有十四次会盟。若从天下一统算起,太祖皇帝在位十五年,也就是说,他几乎每年都与摄政王姐见面。”

“那又如何,当时。目国是横跨中西的最大汗国,我们大卫王朝则是最大的东方帝国。作为天底下最大的两个国家的首脑,频频会盟是应该的啊。”易瑾仍旧微带嘲讽地笑着。

清河像受了伤害一样,下唇咬出了牙印,犹带不甘地试图说服皇兄,“你看,皇始三年,远征大漠,助。目国平定右丁零王谋反。天嘉元年,。目国扶天可汗驾崩,帝亲率大军入。目,剪除右律王,扶立。目国大长公主摄政,其后,人称‘摄政王姐’。这位摄政王姐,可是我们太祖皇帝扶立的哦。”

第133章

“太祖皇帝既然被称为天可汗,自然是天下共主,恩威远播异域。干预番邦内政,也属外交国策,何足怪也?”易瑾不禁逗弄起妹妹,“正常邦交,都会被你加入绮思。是不是因为父皇在议下降之事,所以你开始春心萌动了啊?”

(注释:古代公主下嫁称为“下降”。)虽然四皇兄是跟自己最知心的哥哥,清河仍旧羞不可抑,拿书追打着皇兄,娇叱,“你胡说什么!人家跟你讨论经史,你倒扯到私事上去!”

“你那是讨论经史么?你是在想入非非,谬解史书!”易瑾一边躲闪一边笑骂,“都像你那样读史,煌煌史册都成了艳曲了!”

这天之后,易瑾也未将此事放在心上。

过了数月,一天傍晚,易瑾在自己寝宫后苑舞剑,随着一声声激动的呼喊,“四皇兄——四皇兄——”,一袭淡紫。鲛绡裙如飞奔入。

易瑾凝住身形,收剑回鞘,转身笑道,“清河,什么事这么急?”

清河怀里捧着两本书,扯住易瑾袍袖,两眼闪闪发光,“我找到了,我找到了!”

“找到什么了?”易瑾摸不着头脑,被清河连拖带拽地拉到石桌边坐下。

“我找到太祖皇帝和摄政王姐之间的证据了!”清河兴奋得秀眉飞扬,满面红光。

“怎么你还在想着这事啊?”易瑾先是一愣,继而失笑,“都过去一百多年了,弄清楚了真相也没有意义啊。”

清河不理会易瑾的嘲弄,把两本书摊开,翻给他看,“四皇兄你看,太祖皇帝于显德五年,禅位于十八岁的太子,也就是后来的太宗文皇帝。”

清河拖过另一本书,“你再看。目国史,。目国的纪年用的是可汗的尊号。摄政王姐在位时的可汗,原名温迪,由摄政王姐为他取尊号,是为隆吉可汗。隆吉十一年,摄政王姐还政于温迪。”

说到此处,清河顿住,凝目盯着易瑾。

她目光深处缓缓透射出来的光芒,仿佛穿透了易瑾的身躯,让他像被施了法术般定住了。

“我特意请教了负责修史的兰台令。”清河声音颤抖地吐出,“兰台令经过换算,求证出,太祖禅位,与王姐还政,是在同一年!”

易瑾突然觉得自己的表现有些好笑,怎么能被一个小姑娘的臆想所打动。

他使劲摇摇头,试图甩掉那些奇思怪想,慢慢冷静下来,浮起一抹讥讽,“清河,你的意思是,咱们的太祖皇帝,与那位番邦女主,最后在一起了?但这只是你的臆断,没有任何记载表明确有此事。就算他们在同一年还政,也很可能是巧合。”

清河眼里的光芒纯净而坚定,“我相信自己的直觉。世上哪有这样的巧合?”

易瑾再次被清河的眼神镇住,定定想了一瞬,突然伏身于书页,双目紧紧盯着,一行行扫视。

“怎么了?你发现什么了?”清河心中一跳,急切地问道。

“太祖还政时,已有……”易瑾哗哗地翻书,歪着脑袋掐指一算,“已有五十岁。那位摄政王姐,只怕也是半老徐娘,不信你翻一下。目国史。”

清河翻开。目国史,“摄政王姐……已有四十五岁。”

“哼,这就对了!”易瑾不禁得意起来,好像找到了什么宝贝,“太祖后宫想必不乏年轻佳丽,怎么会喜欢半老徐娘?”

清河呆住了,一瞬间,仿佛天地都失。了。

“你看我们父皇,三十岁以上的妃子处,他现在根本就不去了。如今得宠的几位娘娘,都不满二十岁。哪个男人不喜欢年轻的女子?”

清河突然劈手拿过两本书,紧紧抱在怀里,转身就走。

易瑾愕然,愣怔片刻,追上去,拉住清河衣袖,“清河,你怎么了?”

清河使劲甩掉他,厉声怒喝,“放开我!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!”

易瑾从没见过妹妹发这么大火,完全懵了,怔怔放开她。

“跟你没法说,有些东西,你根本不会懂!”清河突然回头,朝易瑾大喊,泪水倾泻而出。

不等易瑾有所反应,她像是恨不能立刻远离他、远离这个红尘俗世般,飞奔狂跑而去。

一口气跑出好远,一直到太液湖边的望梅亭,才停下来喘气。

徐步进入亭中坐下,斜倚在横栏上,突然就有种郁郁的悲哀,在心里一丝一缕地漫开,不知不觉间,泪水流了满脸。

时值盛夏,乱蝉的嘶鸣灌满了耳朵。

清河公主在不知不觉间睡去,朦朦胧胧中,眼前展现一片无止无尽的金。海洋。

耳边的蝉鸣忽然变成清脆的驼铃,一声声串起商队的脚步。

深金。的沙漠深邃无边,高达百丈的沙丘,像一座座山峦起伏绵延。

热气不断蒸腾,大漠上的干热风就像一片片火焰刮来。

又爬过一个沙丘之后,商队中有一匹紫。的马渐渐落在后面。

很快,另一匹黑。的马也勒住,调转,等候着那匹紫马。

“再坚持一会儿,向导说前面会有绿洲,到了那里再休息。”黑马上着青。长衫的高大男子说道,他有一双极深邃的长目,眼眶周围深深的皱纹里,溢满无尽的关怀与深情。

“我能坚持,你放心。和你一起去波斯,是我多年心愿,我不会倒下的。”紫马上的紫衣女子抹了抹额角的汗,绽放顽强的笑容,嘴角与眼角的细纹让她的笑容格外柔美。紫。的眸子里,沉淀着深不见底的幸福。

一提马缰,紫衣女子与青衫男子并辔而行,两匹马很快赶上了商队,开始攀爬又一座高大的沙丘。

金沙漫漫,瀚海无边。驼峰起伏的黑。剪影,投映在夕阳如血的沙海,缓慢地移动。

一道道沙的波澜,像金。的海Lang,形成优美而迷人的曲线,在沙丘间无限地蔓延开去。

慢慢地,一切都如同水中的倒影般晃动着,消失了。

睁开眼睛的时候,她发现自己在太液湖畔的望梅亭。

亭外阳光强烈,水天一。。

清河公主想起刚才那个梦,梦中的男子异常熟悉,英挺的眉目像极了挂在宗庙内的先祖画像。

梦中的女子,美得看不出年龄,紫。的眼睛光**人。浑身散发出多年执政的女子,才有的绝世风韵。

清河公主忽然摇头笑了,低头摩挲着两本史书。

自己真是疯魔了,居然梦见他们两个了。

也许四皇兄是对的,世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爱情?

不过是我的幻梦罢了。

她抱着书册站起身,沿着太液湖慢慢行去。

一枚用作书签的干枯花瓣,从书里掉出来。

原本夹着书签的那一页写着:

“显德五年,传位于皇太子,尊为太上皇,徙居泰昌宫。显德十四年,崩于泰昌宫千秋殿,与皇后赵氏合葬于裕陵。上尊号大武皇帝,庙号太祖。”

没有人知道,显德十三年,在遥远的波斯帝国,从首都苏里斯到天竺国的商道上,一处驿站的客房发现了两具尸体。

验尸官请来后,得出的结论是,男子年近六十,像是东方大卫帝国的人。虽然须发半白,但身形魁伟,仪容威严。其人当有高强的武功在身,为突发心疾而死,面容微微扭曲,许是死前经历短暂痛楚。

女子五十出头,像是。目国人。身材和皮肤均保养极好,仍可看出年轻时的绝代姿容。心口插一把匕首,双手紧抱男子脖颈,十指扣紧,死容安详宁和。女子比男子晚死八小时,经推测,应是清晨醒来时,发现睡在身侧的男子已死,便自刎殉情。

旁边有女子的遗书:请将我们葬在一起。

没人知道他们是什么人,为何会来到这里。

最后,一位好心的波斯商人出资,将这对男女葬在面对大海的格罗西亚湾。

人生若只如初见,何事秋风悲画扇。

等闲变却故人心,却道故人心易变。

秋雨如尘,就好像她这寂寞的一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