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江绥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，在做什么，想要做什么。

只觉得自己的脖子非常非常的僵硬，做不到回头，甚至也动不了。

终究是洛殊给他的冲击太大了。

他没见过这样的洛殊，心里没个头绪，也不想看到她。听她说那样的话，只想逃离。

可是一直往前走的时候，心里好像隐隐期待着什么。好像下一秒，洛殊就会追过来，扳着他的肩膀，半强迫着他听完她要说的话。

她的神情一定会很生动。

会有怒气，会有些霸道，不容他拒绝。

可是一直到他都走过了长长的蜿蜒曲折的回廊，洛殊也没有追上来。

江绥忍不住回头一看。

才发现，他的书房被他走过了。

而洛殊，也已经不在半月门边上了，好像没人来过一般。

江绥无法解释自己心里突如其来的空落感，还有那无从言说的慌乱感。

自己是不是开始习惯了？

不可以。习惯是一件不好的事。

——

断然离开的洛殊，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。

伤心，好像不是。

她很确定自己不是喜欢江绥的。

上一世江绥做得如此无情，早就让她对他不抱有期待了，这一世的重生不是为了重新爱上他，更不是为了让他爱上她。

她不相信上一世这么讨厌她的人，这一世就会喜欢她。

能拥有重来一次的机会，或许她是特别的，但这样的特别绝对不会是人人都会爱上她的特别。

一直以来说的喜欢不是喜欢，一直以来为他做的事不是因为喜欢，一直以来的对他好也不是出于喜欢。

大概戏演得多了，心也会分不太清戏和现实。

她只是突然倦了，疲了，觉得荒唐了。

原来江绥面对谁都是那样的，换谁来都是啊。以前没发现。现在来了一个跟她差不多的，她才恍然发觉到。

从前还觉得慌乱中的他还是挺可爱的，而现在也没到他城府深沉步步谋算的时候，所以觉得多看看那样的他也不错。

可是她忘了，他一直都是会被很多姑娘喜欢的。

慌乱时微红的耳廓，或许很多人都看过。

于是洛殊突然觉得自己不行了。

原来不是只有她才能看见的。

原来他对任何人都是这样。

洛殊觉得累，也不想再看见他了。

真荒唐。

她做得不够好。

——

回了大将军府的洛殊整个人感觉都不太对，这是亲近的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。

紫竹原想悄悄问桃叶发生了什么事，结果发现桃叶也说不清楚，她自己都是搞不清楚情况的状态。

又何谈讲给紫竹听。

“刚开始看小姐忽悠那个秣貉公主是挺厉害的，我以为小姐没事的。突然就这样了。”桃叶小声，“可能真的受伤了吧，江大人那个木头，居然就这么走了，头也没回过，好无情。”

紫竹听了也沉默了。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

不过再次让桃叶紫竹二人意外的是，当晚洛殊就什么事都没了，又变成了之前的状态。

桃叶觉得这情绪调控，有些些的可怕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