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伯来都来了，不如一道吃点早饭再走吧！”嵇晏客气道。

杨大牛摆手，他刚才还想着才散人家夫妻俩，现在又怎好意思继续留下吃饭。

“不必了，你大娘的早饭估摸着也做好了，还要等我回去一道吃。我先走了！”杨大牛说罢，便直径朝外走去。

“大伯且等等。”嵇晏说罢，转身去了厨房。

他朝妻子招手。

‘这个？’樊十一指着杨大牛送过来的野味。

嵇晏颔首。

他拿着两只野鸡送还给了杨大牛，并客气道：“大伯这些东西，小侄受之有愧，也多谢大伯一直以来的照顾。小侄并不是不给大伯面子，而是知道大伯要养家。听说，小梅妹妹过完年便要出嫁，届时大伯家里还要准备嫁妆，这些东西小侄实在不敢多拿，您还是拿回去吧！”

杨大牛闻言，面色顿时臊的慌。

嵇晏的意思都这么明显了，他哪里听不懂。

人家根本就看不上他的女儿。结果他倒好，还把女儿......

他没脸再说什么了，当即接过那两只山鸡，转身朝自家而去。

嵇晏目送对方远去，叹了口气，心想这回该差不多结束了。

他回去厨房，见妻子像是没事人一般，正在锅里盛饭。煮的是白面汤圆，里面放了少许甜酒糟，还有三个鸡蛋，味道香甜。

樊十一见只有他一个人进来，便只舀了两碗，给嵇晏的那碗里多添了一个鸡蛋。

她默不作声，也不问嵇晏，杨大伯与他说了什么？

嵇晏见自己碗里多一颗鸡蛋，拿起筷子夹上打算分一个给妻子，却扑了空。

樊十一捧着碗，虽然自己今日的手艺没翻车，可心里却翻车了。

嵇晏见此，便知妻子这是又吃味了。

他也不藏着掖着，正要将自己方才与杨大牛的对话说出来，便见妻子比划道：“你不用告诉我。”

“那你这是为何生气？”嵇晏不解。

樊十一犹豫了会，才比划道：‘我没有生你气。只是见有人朝你主动投怀送抱，心里有些不舒服罢了！’

嵇晏闻言，忍不住笑了。

‘你笑话我？’樊十一瞪他。

“不敢！为夫只是觉得......”他欲言又止，故意逗她。

‘什么？’她问。

“我说了，娘子可不准生气。”他道。

樊十一犹豫着颔首：‘你说吧！我不生气。’

她装作很大方的样子。

嵇晏便道：“为夫觉得，娘子吃醋起来的样子真好看。”

樊十一：‘......’早知道，他又来这招便不问了。哼哼！竟敢调戏她！

嵇晏见她不语，便又接着道：“娘子的心意，为夫明白了。”

‘明白？明白什么？’她不解。

“明白娘子是因为喜欢我，才会吃味。所以为夫向你保证，以后绝对不会再让娘子心里不舒服了。下次，若杨小梅再来，我定会与她说清楚道明白。大不了，日后不与其来往便是。”

‘人家好歹也是你青梅竹马的......咳咳，你这么做，就不怕人家说你什么吗？’她问。

“你才是我的妻子，旁人说什么，于我何干？”

‘油嘴滑舌。’她嘴上这么说，心里却甜蜜的冒泡泡。

嵇晏闻言，有些面红。他今日的一番话，说起来的确有些油腔滑调，不过也是他的真心。

“快吃吧！今日还要帮岳父杀两头猪，得早点下山才行。”

樊十一颔首。

两口子骑马下山抵达樊家时，院子里正闹哄哄的。

樊十一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，推门一看，便见一头两百多斤的大肥猪正朝她迎面扑来。

她吓的呼吸一滞，还好嵇晏动作快，一把将她推开，竟然直接出拳朝那肥猪的脑门劈去，一掌便将其劈的半死不活，倒地抽搐。

“没事吧？”嵇晏顾不上那一下手麻，紧张问她。

樊十一被推的踉跄几步，没有摔倒，故摇头表示没事。

樊家的人则都惊呆了。

他们还从未见过徒手劈死猪的。

嵇晏则好似习惯了般。

他家原来那张猛虎皮，便是他徒手给打死的，更别提是一头猪了。只是许久不练，那一掌劈下去，震的手掌现在还有些发麻。

“趁着猪还没死，快放血吧！”嵇晏道。

樊老二这才反应过来。

“对对对！快杀了，水烧开了吗？”他问自家婆娘。

“早开了。”刘氏答道，当即喊家里的孩子去把水舀出去。可回头想到那是开水危险，便又自己去舀了。

杀猪刀、绳子、长板凳、楼梯、还有一个拿来烫猪毛的大木桶。

这些乡下人杀猪常用到的工具都在院子里准备着，不过用来烫猪毛的大木桶却被猪撞翻破了一个大洞，不能用了。

原因是为了顺利杀猪，樊老二昨晚上想了个馊主意。

他琢磨着自己手受了伤，女婿又腿瘸，婆娘力气又小按不住，便琢磨着一大早将猪给赶进院子里，一直赶着猪跑，把猪累的跑不动了，就好擒了。

哪知这猪气性大，像是知道自己死期将至一般，一出猪圈便撒脚丫子的一头乱串。

这才出现了方才的那一幕......

这猪杀完了便得立即烫了刮毛，还要烫的好，才好处理干净。可现在大桶给猪撞坏了，这可如何是好？

刘氏抱怨他：“都是你出的馊主意，若不是女婿手上利索，这会子人都要伤着。”

樊老二一脸委屈。

“我哪知道这猪的气性如此大。”

刘氏冷哼：“咱们要杀它，它气性能不大？”

樊老二顿时哑口无言。

他觉得今年杀猪不顺，心情颇有些烦躁。

嵇晏便出主意道：“能不能向邻居家里去借一个？”

“哎！大家都这两日杀猪，哪家有东西借啊！”猪杀了，要拿东西放，甭管谁家在这个时候都不得空闲。

嵇晏只得道：“若岳父不嫌弄脏了锅，直接抬去灶台上的大锅的烫如何？”

樊老二想了想，如今也只有这个法子了。

“行！就按女婿你说的办。”

这第一头猪被劈的半死，杀起来倒是容易。只是要上锅烫，这么重的肥猪，可怎么抬的上去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