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达开始紧张，豆大的汗珠滴了下来，他现在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凶手。

“是，是在凌晨三点多左右，我知道家中的小区监控，基本都会在十点钟后发生故障，就算我悄悄回去了，也不会有人发现。”

顾海忍不住在心里暗骂那个所谓的高档小区，什么叫做最完美的安保系统？这分明就是坑爹呢？！

曹达忍不住咽了几下唾沫，向老韩要了一支烟。

“大概是在凌晨3点半到家，那个时候吴倩倩已经躺在地上身亡了，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，她胸口居然还插了一把水果刀，我放在桌子上的杯子已经被打翻在地了。当时我害怕得很，我分辨不出吴倩倩真正的死因，便翻出她藏好的离婚协议离开了家。”

曹达这算是变态的爱情吗？就算是杀掉自己已经出轨的妻子，也不想与她离婚。

顾海用手指敲了敲桌子：“也就是说你否认你曾经用水果刀捅过吴倩倩的胸口？你也根本就没有见过刘博？”

“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，我既然已经下毒，就没有必要再去捅她一刀了！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给自己脱罪，我根本就没有必要这样做啊！”

顾海沉默，没错，从曹达的一系列行动可以看出，他的确是想杀人，但怂得要死，而从他所有的计划可以看出，他根本就没有插刀的必要……

而根据刘博的口供，他是在10点半就被打晕了，曹达不可能在时间上撒这么大的谎。

那插刀的凶手是另有其人了？

“你敢说，你不知道刘博这个人的存在？吴倩倩都已经向你提出离婚了，你恐怕已经知道自己被绿了吧？”

曹达点头，他觉得自己这辈子活着就是个笑话，以为娶到了一个真命天女回家，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一个女人。

“我知道她一直和刘博不清不楚，但我是真没想到，当天晚上刘博会去找她！我，我是没想到他们已经这样明目张胆了……”

无论凶手是不是曹达，他的行为已经满足故意杀人的条件了。

曹达觉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，以为没有任何人能够检查出吴倩倩的死因，可没想到警方居然掌握了这么多？

到最后曹达还一直自言自语说，那个非法交易网站根本就是骗人的。他们已经保证过这种新型毒药，根本没有人检查的出来。

沈北湘叹气：“那个交易网站并没有骗你……你所使用的毒药也是曾经实验成功的。但有一句话叫做法网恢恢，疏而不漏，这世上本没有完美犯罪，是容不得半点侥幸的，你既然已经选择动手，那就要做好承担一切的准备……”

走出审讯室，两个人的心情有些压抑。曹达为了戴罪立功，将与黑市交易网站之间的事情全部供述了出来。

这时候他们才发现，这黑市交易网站在背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支撑。曹达与黑市的交易过程与李玉是差不多的，对方藏得很严密，根本就无迹可寻。

老韩到现在都没有查出交易网站的IP地址，也就说明那边应该也有一位黑客高手。

“而与李玉差不多的情况是，曹达在浏览非法网站时，是没有下定决心要杀人的。但网站上的某些图片以及客服的一些语气，给他足够的心理暗示，在我看来，他是被轻度催眠了。”

顾海一愣：“轻度催眠？你说的心理暗示，我可以理解……但网站的幕后黑手根本就没有见过买家，怎么对他实施催眠？”

“这种轻度催眠与心理暗示有异曲同工之处，并不是你想象的，只有面对面才能够做到。曹达也好，李玉也好，他们心中本来就有着恶的一面，这些心理暗示将它们的恶化到最大，最终采取了最极端的手段。”

又是赤裸裸的教唆犯罪！顾海伸出拳头狠狠击打着桌面，真是太可恶了！

“老韩，能不能先将这个网站强制性关闭？再这样下去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被害。”

老韩摇头：“这个恐怕很困难，域名不在国内，我这里也没有权限。不过你放心，我正在自动查询IP地址，马上就会有眉目了。听我一句，顾海，这事儿没有这么容易解决，对方既然向你们两人动手，也就证明他已经彻底向我们宣战了。”

顾海紧紧握着拳头：“北湘，能不能再陪我去一趟现场，我需要你的帮助。”

他觉得自己已经钻进了小胡同，想要出来却找不到方向。

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夜，也不知王勇那边怎么样了，既然已经跟他打个赌，顾海可不想输给自己曾经的对手。

在普通情况下，犯罪现场往往会留下不易让人察觉的蛛丝马迹，最终还是要落在手法上。

“刘博如果没有说话，打晕他的人的确就是吴倩倩……那说不定，吴倩倩是与他人合谋绑架向刘博要做些什么，可没想到两人出现了分歧，最终吴倩倩被那人所杀？”

沈北湘摇头：“目前这只是个猜测，没有任何证据支持你这样一个推测。其实我想，我们是不是可以利用特殊方法确定刘博是否撒谎……”

顾海大摇其头，他知道沈北湘所说的特殊方法是什么。

“我知道你想给他催眠，可就算他说的实话又如何，催眠状态下是不能用做口供的，如果被上面知道了，你我都会有麻烦。”

沈北湘耸了耸肩膀，她本来就不属于刑警编制，队里已经有不少人因为她对案件的过分参与而提出质疑了。

她知道顾海被夹在中间也很难做，但当他们对眼前的局势进行重新梳理的时候，就会发现，对方不仅仅有一个黑客高手，还有一位心理学高手……

“北湘，你觉不觉得，这个客厅里似乎少了一样东西？”

“啊？什么东西？”

“你看啊，根据我们走访多人所掌握的情况，吴倩倩在生前应该是一个很注重礼貌的人？做了这么多年的记者起码的礼节还是要有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