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帝宠成欢:绝色神后太霸道

作者: | 分类:其他 | 字数:28.7万

第153章 离经叛道

书名:帝宠成欢:绝色神后太霸道 作者: 字数:2321 更新时间:2024-11-25 23:38:35

沉默间,茶点被仆人送上。凌峪一盘盘亲手接过递到凌许面前,问道:“父亲因何叹气?”

凌许紧紧拧着眉,并不应声。

像是方才发了脾气扔了茶杯的人不是自己一样,凌峪脾气很好地又问:“父亲在烦恼什么?”

凌许蓦然发现,自己这个儿子的脾性竟然越来越像从前的凌岿了。

凌许接过茶杯,不咸不淡道:“你我之间,倒是没必要再行客套了。”

凌峪颔首,“你只管说。”

凌许喝了口茶,面孔无辩喜怒,“凌峪,你知道现在外头是怎么说你的吗?”

凌峪不接话。

凌许便说:“你不可能不知道。凌峪,你告诉我,你是怎么想的?这些谣言以你的脾性不可能不去管他。你也该知道流言可畏。”

凌峪说:“那么父亲相信吗?”

凌许分明手上拿着卷宗,却又不露声色,只说:“我自然信你。但外人未必相信。何况这空子来得太容易,蛇鼠虫蚁哪个不想钻一钻?”

凌峪像是又头痛了一般揉揉眉心,“父亲信我便好。流言不足为惧,何况没人敢胡乱编排我。此番出现这样的事情,想来也是有人活得不耐烦了。”

凌许放下茶盏:“我看你精神不好,总是头痛?”

凌峪:“是。老毛病了。”

“我倒不记得你有这老毛病。几年来确实是疏忽了。”凌许说,“你找人看过吗?”

凌峪原本皱着眉,分明饱受痛楚,听闻此言却想起什么似的无奈地笑了:“看过的。只是找不到合适的丹药和办法治疗,最后只好拖着。找了不止一个丹师来看,结果连病因也找不出来。”

凌许一顿。

凌峪笑便笑吧,放平时来说,只是笑而已,并不打紧。然而他还在头痛却仍然笑得这样高兴得意便十足诡异了。

凌许的语气不禁冷淡了几分,听来倒像是生气:“这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么?你倒情愿笑成这样也不寻办法?”

凌峪笑容便淡了,“并非我不寻。”

在刚被病痛折磨的那一个月里,每一个日夜他都想要摆脱这种痛苦。但是没有人知道他是为什么头痛,也永远不会有人知道。所以这样的痛楚他只能当成是凌岿对他最后的留恋,那是他应得的惩罚。

——只要他还在痛,凌岿就没有走。

只要凌岿还没走,无论对他是爱是恨,只要还没走,他就还有理由继续撑下去。

恨未必能比爱浓烈,但只要凌岿还能恨着他,他就知道凌岿至少还记着他。

至少那一碗孟婆汤,凌岿还端在手里舍不得喝下。

无论爱恨,无论是非,只要凌岿还记得,只要凌岿还愿意等他,他至少白日能安、深夜能眠。他还能告诉自己,凌岿还在等他,来世也还会记得他。

他不是不寻。

他只是没有理由去寻。

但他并没有要与人分享这些的意思,便道:“父亲,你今日来便只是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吗?”

凌许这次没有立刻回答。他深深地看了凌峪许久,才缓慢问道:“为父只是突如其来想起,似乎从以前开始就很少管束你。今日听到这些流言,这才起了兴致想问你一句:你这些年,有没有因为哪些事情怨过我?”

凌许平常并不像是会问这些无关紧要事情的人。

“不敢,”凌峪道,“父亲怎么今日想起问这些了?”

凌许站起身道:“人老了。老了就容易诸多感慨,别的倒也没有什么。”他说着,又一次看着凌峪的双眸,道:“如今到底是你年轻气盛的时候,不服老人家的管了,我便只好今日过来看看你是什么打算。”

凌峪一板一眼起身行礼:“多谢父亲。”

“谢什么?我不看重这些虚的。”凌许叹了口气,“我只在意凌家主这位子上坐着的人是不是德不配位罢了。”

凌峪闻言皱起眉。

“我回去了,”凌许说着,拍了拍凌峪的肩膀,“你多保重自己吧。”

凌峪刚压下心底那些乱七八糟的应了声“是”,就听闻凌许对老仆道:“老家伙愣着干什么?还不快走!”

凌峪直起身目送二人离去,正要说声“父亲”,目光忽的一凝,顿在老奴的手上。

那老奴手上抱着一份卷宗。

卷宗……

他忽然想起凌许说自己是从书房过来的,又想起这段对话中时不时的违和感,终于恍然大悟究竟违和在哪里。

原来那份违和来源于凌许的试探。

——凌许的每一句话都是试探,没有一句是真心实意的关怀。

而那份卷宗……

凌峪笑了一声。

既然被带来了这里,又在离去前特意被凌许提了一嘴,想必是尾衡的卷宗了。

凌许原本不必提醒那老奴,因为老奴伺候了凌许这么多年,早已是凌许的手下心腹。离去前之所以多那一句,不过是为了提醒凌峪,他要下手了。

凌许自认为尽了父亲的最后一份责任、全了情义。

然而在凌峪看来,凌许这辈子也没有真正尽过父亲的责任。

他还记得凌岿大婚后那天,自己跑去质问凌许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。

凌许只是不紧不慢地啜了口茶,说:“凌岿的天赋再好也不会是凌家主。而你的二弟不堪重任。凌峪,我培养你,不是为了让你离经叛道的。”

离经叛道。

简单的四个字,葬送了多少。

他依稀记起那天凌许的表情,那表情无悲无喜,平静到诡谲,一如夏日沉闷的空气,掀不起哪怕一丝凉风。

凌峪缓慢地走到香炉前,敲了敲滚烫的炉盖。

香烟随着他的手指散去又重新聚拢。

“其实我很累了,”凌峪说,“我怕你没在等我,所以我要去找你,看你是不是听我的话等着我。你为了那女人做下的所有违背我的事情我都无所谓了,只要你还愿意等我,我就能把这些一笔勾销。”

说完,他扬声唤道:“来人。”

门外走进一个小厮。

“你去告诉所有嫡系子弟,明天在大堂开会。”

小厮领命退下。

凌峪看着小厮离去的身影,不知怎么的想起凌岿临死前对他说的话。

“大哥,从前那些具随我身化灰。如今你我都有家室,再禁不起半分波折了。”凌岿说这话的时候,站在火堆里,怀里抱着已经死去的夫人,面上带着笑,“是我欠了你的,我用死来偿还。但除此之外,还希望大哥记得,如今我的死,是随着我的爱人去的,与过往你的那些情谊无关。”

他的爱人。

就是这轻巧一句话,再次将凌峪推进了深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