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余雯去不了乡下，就会给他寄轻轻的照片，每次都会寄厚厚一沓。

他也学着给轻轻寄过许多玩具，用柳条编的小兔子，小猪等等各种东西。

那些玩具都有好好摆在她的卧室里。

前两年妈妈告诉过他，那些玩具都是二哥哥亲手制作送给她的，她甚至开心了好久。

虽然不知道二哥哥到底经历过什么，但轻轻不会讨厌二哥哥，会努力和他相处，但是....

还是有点怕他。

她本意不想，但是控制不住....

*

楚婠轻挂断电话后便又睡了过去，再次醒来时窗外天色已深。

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混沌感，睡饱之后头脑清醒，身子的不适也消了个七七八八。

“轻轻睡醒了？”

客厅，陆西翰正端坐在沙发上看着文件，这是陆父布置给他的任务，找出文件的几处纰漏。

见楼梯处传来动他这抬眼看去温声询问：“怎么今天困得跟小猪一样?大哥哥回来这么久还在睡。”

楚婠轻有些窘迫地摸了摸鼻子，略显心虚的开口：“可能是因为熬夜了吧...”

“下次再这样就把你的手机收走，看你怎么办。”他故意吓唬她道。

楚婠轻闻言当即不乐意，小脸拧成一团：“别嘛...轻轻下次不会了。”

“二哥哥呢？”

闻言，陆西翰捏着文件的手缓缓收紧，眼神里飞速闪过不悦。

见女孩朝着自己这边走来时，所有的情绪又尽数掩藏：“怎么一觉醒来就找二哥哥？”

“就这么不喜欢大哥哥？”他说着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。

女孩轻轻摇头：“没有不喜欢大哥哥。”

“轻轻只是问一句。”

话落，陆聿沉便迈步走进客厅。

进门之际抬手褪去身上的黑色长袄随意搭在胳膊上，嘴里斜叼着一根糖棍，手上提着两个硬纸包装袋，整体姿态慵懒至极。

Y洲昼夜温差不小，如今的初冬，棉服正处于白天穿不到、晚上脱不掉的阶段。

“阿沉，去哪儿了？”

陆西翰眼神关心地看向他，语气温柔。

在楚婠轻跟前，他永远都是这样一副温柔的样子跟陆聿沉说话，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衬得他好，才能衬得陆聿沉坏，脾气坏，人品也坏。

只有这样才能让女孩越来越接近他，疏离陆聿沉。

“吃饭。”

陆聿沉随口一答，抬手自顾倒了杯温水一饮而尽。

期间楚婠轻一直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他，眼神里有种想询问些什么但又不敢开口的拘谨。

少年似随意般扫她一眼，女孩却缓缓垂下了眸子。

她的脸已经完全不红了，看起来精气神也挺足，看来挂吊水起了很大作用。

“二哥哥。”

“嗯。”他低声回应，随即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颗巧克力口味棒棒糖递给她。

楚婠轻眼神惊讶，确定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抬眼看他，小手指着自己：“给轻轻的吗？”

“嗯，奖励。”

老实挂吊水和乖乖吃饭的奖励。

她的牙不好，偏偏又喜欢吃甜的，因为牙疼已经去过两次医院了，每次都哭得不行。

所以一般情况下，陆聿沉不会让她吃糖，还专门警告过很多次，陆西翰买给她的糖也都被他尽数丢掉。

楚婠轻倒也听话，他不让吃她便不吃。

只有偶尔偶尔真得想吃的时候会偷偷买，还得躲着点二哥哥，被发现的话会挨揍。

女孩瞬间呲着一口小白牙笑起来，抬手将糖抓到手心里，语气愉悦至极：“谢谢二哥哥。”

“嗯。”

陆西翰全程在一旁默默看着，直到少年的视线转过来。

他轻笑，陆聿沉倒也算回了个笑，抬手又重新伸进口袋：“本来还有一根来着。”

“可能路上掉了。”他的声音故作惋惜，实际上根本没买陆西翰的。

“没关系，我不吃糖。”

陆聿沉挑眉：“行吧。”

女孩此时已经剥开糖纸开心地吃了起来，身子乖巧地窝在沙发，好吃的脚丫子跟着乱晃，脑袋也是。

叮铃~~

手机铃声响，陆西翰放下文件抬手拿过，看了眼备注后脸色有片刻顿住，抬手便按了挂断。

又过了不到一分钟，铃声再次响起。

他再次抬手挂断。

“大哥哥怎么不接电话？”楚婠轻一脸疑惑。

“推销电话，不用接的。”

他语气温柔，可那电话就是源源不断地打来，最后陆西翰被吵烦了，抬手按了接听，凑到耳边。

“西翰，你在哪儿？”电话对面的女孩声音里带着哭腔，满是无助地唤他：“你来找我好不好？”

陆西翰听着半天都没有说话，对面的女孩哭声更委屈：“西翰...求求你...”

“我...身体不舒服...”

“位置。”他嗓音冷淡。

陆聿沉倒像是嗅到了八卦的气息，默默转头看了他一眼。

虽然听不见电话里的声音，但是他敢肯定绝对不是推销，说不定是哪个小女友出了问题。

陆西翰和他对视上，前者飞速收回了视线挂断电话，紧接着拿起外套起身：“我出去一趟。”

“外面天冷，穿厚点。”

他捏着叉子扎起一块草莓随手递到女孩嘴边，眼神却是淡淡看着他轻声提醒，难得愿意上演一副好弟弟模样。

闻言，陆西翰眼神夹带笑意看向他，又看了眼他挑衅般的动作，最终转身出门。

“嗯。”

这边楚婠轻正自顾吃着，突然一块草莓飞到了自己嘴边，女孩疑惑转头看他，片刻还是老实将嘴里的糖取出来，张口将草莓咬下。

变成了巧克力草莓味。

“谢谢二哥哥。”女孩嗓音软糯。

他侧眸看她，眼神不明：“谢什么？”

“给轻轻买糖吃。”楚婠轻一脸认真：“二哥哥突然对轻轻这么好，我都有点不适应了...”

她越说声音越小，不过陆聿沉还是听的一清二楚，他眼神晦涩，垂眸仿佛陷入思索。

如果不是他，她不会发烧的。

哪里对她好？

果然傻，难怪程影和陆西翰这么有自信这小千金可以助他们一臂之力。

照他们说的，若她真傻傻念及旧情，日后嫁给陆西翰倒真有可能。

但有他在就完全没可能了。

“不适应就算了。”

“啊？”女孩懵懂地看他，一脸惊慌：“二哥哥什么意思？”

陆聿沉抬手捏上她的脸没再继续这个话题：“没什么意思，晚饭没吃？”

楚婠轻乖乖摇头，他的手随即又覆上她的额头，不热，刚刚好：“饿吗？”

“有一点。”她软声答话：“但是厨师叔叔放假了...”

“去上楼换衣服，出去吃饭。”陆聿沉直接打断她的话，语调略显刻板。

很多时候楚婠轻都在想，二哥哥真像一个毫无生气的机器人。

“二哥哥带我去吗？”

“不然？”

“哦....”

女孩悻悻收起口中的话迈步小跑上楼，陆聿沉坐了片刻后又缓缓跟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