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婉婉神情复杂的看了裘金豆一眼，傲娇地说道：“谁要裘四的女儿给我当女儿？我要是想要收女儿，往生门里多的是抢着给我尽孝心的！裘四是那个混蛋的贴身小厮，我跟你阿耶这辈子注定都合不来……”

“我阿耶是我阿耶……我是我啊……我阿耶是神君的小跟班，我可不是，我也是大娘子这一边的……”

“哼……”柳婉婉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，没有再说话，任由裘金豆给她擦着手。

“还有……柳姨，我觉得吧，你要是想，不光是女儿，连夫君都有的是人抢着当……不说别的，就说我程师父，他对你死心塌地的，等了你这么多年，你只要一点头，夫君不就有了么？”

柳婉婉听了她这个话，将那白巾子拽到了自己的手里，冷笑了一声说道：“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，他等我等了这么多年，无非就是我不答应他，我要是答应了他，他敢第二天就嫌弃我！他是谁啊，武功高强的大侠，我是谁？一个残花败柳、过了时节的老花魁。他凭什么对我情深义重？”

“你先答应了我，看我反悔不反悔！”程荡山直接掀了门帘子进来……

这话说的是极为利落，勇气过人。可是他一时头脑发热说了之后，人进来了，腿肚子也开始抖了。还紧张的咽了咽口水，虽然他强迫自己看着柳婉婉的脸。

柳婉婉有一时间的愣神。而裘金豆看了看他们四目相对的样子，天然的觉得自己在这里待不下去了。

于是说了声：“我去……我看看小粟的汤喝完了没有，我去端碗……”说完就从程荡山的身边走过，蹿了出去。

柳婉婉仰着脸看着他，又看了看满地狼藉，随即想到自己脸上的妆容全洗了干净了，自己现在样子不知道丑了多少，就不自在的将脸低了下去，做样子要起来。

程荡山犹豫了半刻，才走了过去，扶着她，将倒了的凳子扶起来，让她坐好。

柳婉婉将脸别在一旁，两人就这么在屋子里沉默了许久，许久，都没有人说话。

突然，柳婉婉又委屈地哭了起来，眼泪珠子不断的往下掉，好像她忍了的前半辈子的所有的眼泪，到这一刻已经多的装不下了，她哭着说道：“你要是真心地想要娶我，为什么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提过……大家都说你对我情深义重，可是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个话……你让我如何？主动地勾引你，陪你睡一觉吗？”

程荡山一听这个话，瞬间又慌了，于是连忙说道：“我不是……绝不是这个意思……只是我觉得我配不上你，你看着也瞧不上我……我不敢……再说，后来我跟我娘提起过，想要娶你为妻，可是我娘她老人家不答应……

她毕竟是我的亲娘，我不能忤逆她，不能不孝。可是我心里面又老是想着你，觉得其他哪个人都比不上你，所以就只能熬着不娶亲……这么多年过去了，我阿娘过世的时候，终于答应我说，只要我愿意，娶谁都行，就是别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