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沐晗缓缓站起身，面无表情地说，“那你慢慢踢，我先回家去了。”夏未央气恼地又踢了两脚，呜呜，禽兽，就知道欺负她。

陈沐晗真的往外走，夏未央也赌气，“你走你走，总想着抛弃我！”这话说得莫名的委屈，陈沐晗原地转身，“谁抛弃你了？”

“是你是你，禽兽，混蛋！”夏未央抬脚又要踢，陈沐晗冷然的目光眯了眯，盯着那只要搞破坏的小脚丫，夏未央抬起的脚没有踢出去，而是原地跺了两下。陈沐晗暗笑，小样的，我看你敢踢。

“你说你一个小姑娘，卧室乱成这样，像话吗？”陈沐晗走回来，重新蹲下收拾，夏未央也不踢了，撅着小嘴儿气哼哼，就站在旁边看着陈沐晗收拾，还反驳，“女孩子怎么了？我喜欢乱乱的，有家的感觉，这里又不是军队。”

“就知道歪理。”陈沐晗知道说了也是白说，她不是一次说夏未央了，她的卧室总是乱乱的，但怎么感觉越来越乱了呢。

等收拾完卧室，时间已经不早了，陈沐晗累得腰有点酸，她揉了揉。夏未央瞧见了，立刻狗腿地过去，“霸霸霸霸。”小脾气没有了，乖乖叫霸霸了。

“干嘛。”陈沐晗没好气地回道。

“霸霸霸霸快躺下，我给你按摩。”就像是调皮的小孩，现在有了好心性，所以格外会讨人喜欢。夏未央拉着陈沐晗往床上拉，陈沐晗确实有点累，偏身躺下，夏未央真的就伸手去揉。起初揉的还算可以，陈沐晗也就默认她这种行为了，夏未央按着按着，还分神，禽兽的体温有点烫，搞得她有点热热的。

这一分神不要紧，手就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，陈沐晗本来正舒服，突然感觉屁股被揉了一下，她惊地猛地坐起身，故作镇静地问：“你往哪里摸呢？”心里其实早就慌乱，不过早就练好了面瘫大法，所以，情绪并不会被出卖。

夏未央还茫然，双手还做出抓了抓的动作，看上去，更像个小色胚，她是摸到了哪里，软软的。陈沐晗立刻起了身，“时间不早了，我要回去了。”夏未央拽住陈沐晗的袖子晃晃，“你晚上别走了呗。”

“不行。”陈沐晗毫不留情地回绝，夏未央心脏受挫，哼着说，“走走走，没人送你。”陈沐晗真走了，夏未央一脚踢飞了摆好的零食，可恶的禽兽啊！瞅瞅被破坏了队形的零食，夏未央蹲下，一个一个又摆好，霸霸的劳动成果，不能破坏。

陈沐晗回去，母亲果然没睡，陈母熬夜加班是常有的事，有的时候在单位，有的时候在家，此刻，陈母在客厅里，对着电脑忙。陈沐晗回来，陈母抬眼看了看，没说别的，“早点休息。”陈沐晗答应一声，给陈母热了杯牛奶，冲了个澡，才回房里睡觉。

陈母看看时间，23点23分，出去三个多小时，估计根本没学习，因为陈母从陈沐晗新换的衣服上看到了灰尘的痕迹，陈母也知道，她的女儿爱干净，若是出了汗，就一定会洗澡。此时此刻，天气没有炎热到坐着也出汗，那就是陈沐晗到夏未央家里，一定是干了什么活。陈母脸色肃然，夏未央这孩子，只会给女儿带来不好的影响。

很快，考试成绩下来了，陈沐晗高分夺得全省第一名，而夏未央的成绩，她怎么问都问不出来，去问老师也没问出来，气得陈沐晗好几天没和夏未央联系。再没多久，陈沐晗的录取通知书下来了，是最好的那一批，本市的重点高中——市一中，据说往年高考省里靠前的位置都是这所学校的。陈沐晗能考入进去，是预料之中的事，陈沐晗和陈母都没有过多的惊喜。

陈沐晗通知书下来那一刻，也不计较之前的事了，立刻就给夏未央打电话，问她有没有拿到通知书，夏未央一脸懵，“通知书？这么早就下来了？”夏未央压根没留意这事，班主任的电话也没接。

陈沐晗想掐死这只渣渣，“你赶紧给老师打电话问问。”夏未央挂电话之后，才想起来，她应该先问问陈沐晗考上的是哪所高中的。夏未央低头看看班主任的电话，心里头莫名的开始沉重，禽兽一定考取了市一中吧，那是本市最好的学校了。

夏未央不是没信心，是知道，自己根本不可能考上。一想到，未来的日子，要和陈沐晗分开，她更想哭了，早知道，她应该好好学习的。夏未央不敢打那个电话，好像晚一秒知道答案，就可以装作这件事还没有结果，明明都那么显而易见了。

陈沐晗耐着性子等了五分钟，估摸着夏未央应该打完电话了，她再次打电话，夏未央没接。陈沐晗再打一遍，直接被挂了，这个渣渣，到底在搞什么啊！陈沐晗的脾气从来都不是好的，看似很有耐性，但也只是针对个别人和个别事。

陈沐晗直接找到夏未央家里，被她看见某个渣渣，泪眼汪汪的却没有哭的隐忍模样，就跟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，见到陈沐晗，眼泪控制不住，夏未央更委屈了，嚎了两声，陈沐晗把人抱在怀里，像是在叹气，“渣渣，怎么了？”她已经猜到了，心倏地一落，“是不是没考上市一中？”其实，能考上才是不正常……可结果没有出来前，还是抱有侥幸的心理，此刻，就像是被落井下石了，堵得慌。

夏未央哭了个痛快，陈沐晗心里头也难过，还说什么将来，现在就要分开了。陈沐晗想过，她们以后可能没办法同行，所以一直不愿深想，可谁能想到这一天，来得那么快。

“渣渣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没考上市一中也没关系，市区就这么大，而且咱们两家离得这么近。”陈沐晗安慰夏未央，也是在安慰自己。

“你说吧，渣渣，你考上哪里了？”陈沐晗下定多大决心一样问，夏未央低着头，啃啃手指头，不说话，陈沐晗顿时心生不好的预感，该不会是分数太低什么都没考上吧？陈沐晗心直往下坠，颤抖着问：“渣渣，你不会是一个都没有考上吧？”

语气里是无法相信，夏未央学习是不好，但并不是全军覆没的类型，她之所以被叫学渣，实在是数学太差，打个个位数的分是很正常的，倒不是因为答错，而是交空白卷，偶尔心情好，随便蒙几个选择题，运气好还能蒙对。

在中考之前，陈沐晗就怕夏未央交白卷，千叮咛万嘱咐，“不管会不会，一定要写。”夏未央小脑袋晃晃，陈沐晗仍是不放心，“别随便瞎蒙，看看题，贴边的蒙。”

夏未央摇摇头，陈沐晗急死了，“说话！你是不是交白卷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