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雨霞人格又一次死亡。

这让江柳的思绪触须减少一根。

石阿妹人格并未因此停下，她一对铁拳，继续攻击剩下的人格，所有可能在这时候捣乱的人格都不能留。

江柳在外，再度化为蛇影，全速逼近那三名女子之一。

她们刚刚与无知盟操控者完成意念的碰撞，此时还没有缓过来，更没想到江柳如此疯狂还敢靠近。

等那女人反应过来时，已经被江柳探手扣住肩头。

那只骨瘦如柴的手依旧充满力量，让她短时间内根本无法脱离。

“借你的东西用用。”

女人没听懂。

但江柳已经用行动告诉她自己想要做什么。

一根插在锁骨上的银针被拔下。

“你？！”

女子双眼一度迷茫，接着转为愤怒。

在她的目光下，江柳一笑，将银针插在自己的肩头。

做病毒，就要有病毒的自觉。

想要建立连接，当然要先进入对方设计好的网络之中。

…………

某处地窖。

香案、白布；

牌位、白烛；

再加一口石棺摆在正中央。

这完全就是一处灵堂。

此时石棺大开，一名身穿黑色素裙的女子躺在里面，面容柔美、眉宇间透着刚毅，白布缠额，一身素裙也是麻布材质。

这看着倒不像是死者，反而像是为谁披麻戴孝。

诡异的是，她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，无不扎着银针，深入骨髓。

因为插得过深，仅露出针尾，远看甚至会误以为是贴在身上的晶片，别具一番美感。

“你是谁？”

女子骤然睁眼。

江柳出现在棺尾，虚弱的他只有手扶着棺材才能勉强站立。

“这也是我的问题。”

江柳环顾一周。

此情此景，他像是在和人以意念进行交流。

只是这地方看上去太过真实。

如果真是意念构成，这个女人的意念会强大到匪夷所思的地步。

就算自己，可能在达到地阶之前，都望尘莫及。

“是奴家先问。”

“好吧，我是个魔术师，帝都人，靠街头卖艺赚钱，怎么样？”

女人深深看了他一眼，然后闭上双眼。

“如果活着，自己来百花巷见我。”

江柳还没搞清楚，就被踢出这片意念构成之地。

重新回到单色蓝房。

【献祭房已确认，五分钟内完成献祭】

房间中央的文字出现变化，但江柳没有时间去理会，立刻释放自己的思绪触须。

十几根思绪触须舞动，与三名女性脑后共八根连接。

或许我的身体已经无法支撑，但意念……来比比谁更强！

三个女人身体同时一颤。

江柳的意念涌入她们脑中，并且以她们的大脑作为载体，与那戴孝女展开意念的争斗。

正如他想的那样，戴孝女的意念无比强大。

在她的意念中，他感到一股不可动摇的意志。

好在身处纯白房间，他已经至少喝下五人份的血液，这股意念一定程度上补足他在「量」方面的劣势。

而比意志坚定，他不输给任何人。

更别说……

第五步，摧毁载体，逼迫戴孝女就范

意念的对抗在这一刻发生性质的变化，江柳把赢过戴孝女放在次要目的上，反而放肆的扩散意念，冲击三女的大脑。

戴孝女显然不想让他成功，转而变为保护三女。

“你「自问」了？”

是那棺中女子的声音。

她听上去有些疑惑。

江柳表情狰狞，全力释放自己的意念。

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做，也是他仅有使用意念攻击的手段。

无知盟那两个躯体被破坏的傀儡也已经赶到，他们身躯被铁笼砸到，又经历余波的冲刷，此时已经无法站立。

但即使是爬，也来到江柳身边，以匕首刺入他的双脚。

钻心的疼痛不算什么，更加可怕的痛苦他在十五岁时就已经经历过。

他硬顶着，更为疯狂的攻击，以一波又一波的意念冲击三女大脑。

“想要她们活着？那就给我退出去！”

他的意念体大喊。

似乎受到他的情绪影响。

那个臃肿人格仰天大吼，形成恐怖的威势。

拧下最后一颗捣乱人格的头颅，石阿妹身处意念空间，看着某个方向。

还有王伟人格、马青山人格、朱依诺人格。

虽然大量人格的死亡，让江柳的思绪触须减少，但这些人格的存在，却让触须更加坚韧，让江柳的意念更为纯粹。

戴孝女的意念突然一顿。

“不要伤到她们。”

留下这句，她的意念褪去，除了保护住三女本身的思绪触须外，不再做抵抗。

成功了！

江柳肆意咧开嘴角，所有剩余的触须用力拉拽。

不同于之前那名无知盟成员的一幕出现。

一道以纯粹意念形成的身影被拉出。

那是戴孝女。

意念体不断挣扎，但触须却将她紧紧勒住，一点点拽入江柳的体内。

彻底融入的瞬间，江柳知道了她的名字，也获得她的能力。

「自问」天下白！

强大的意念以江柳为中心扩散，霸道的冲击周围一切生命体。

仅仅一次的冲击，就让剩下的七人动作猛停。

然后紧接着第二波、第三波……

不论他们如何抵抗，江柳的意念就像是磨盘，消磨他们一切个人意志。

当第八波完成，七人彻底不动，脑后同时出现一根新的思绪触须。

那是江柳的思绪。

“哈……”

房中八人同时吐出一口气。

然后随着江柳一起，瘫倒在地。

危机瓦解，唯一的一条生路，他成功做到了。

“哈哈……”

他笑了一声，就牵动身上的伤口。

全身上下每一处地方都传来疼痛的刺激。

而且不只是身处这里的身躯，纯白房间的身体状况更糟。

在他饮用大量血液之后，身体出现许多负面反应。

他在外的身体越强，处在纯白房间的身体就越虚弱。

就好像那具身体在为他承受所有的伤痛。

就算这样，他还是在笑，开怀大笑。

生死、疼痛，都无所谓。

自由、意识、大脑。

他所有的一切都曾被夺走，唯有输赢这件事，他不会交给任何人。

他要赢！

并且不计代价的一直赢下去！

因为只有赢，才能保住他曾经失去的一切。

哪怕这种赢就像是赌博，单纯的赌命。

他在确认自己计划时做了一个假设，如果他的思绪触须无法完成拖拽的原因，与他当时无法对虎行「赝造」能力一样。

那是否代表，拖拽完成，就能完成对能力的「赝造」？

这是赌博。

但当时的绝境下，这个赌博是他唯一的生路。

事实证明，他赌对了，也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