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难忘的第一次

在心中叫苦不迭的严修暗想，这杨磊把自己也拉进去干什么，自己又不会什么奇门法术，除了能当个垫背的，真的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别的用处。

可别看杨磊平时总是文质彬彬、慢条斯理的模样，大高个的严修被他拽住后竟完全没有挣脱的余地。严修看了一眼还守在周围的同事们，心想着自己也别太难看了，也只得认命地跟着进了大门，大不了真有事自己第一个先跑嘛。

进门后，严修发现除了他和杨磊之外，已经有一对身着休闲装的男女在里面候着了，于是心里的慌乱也更平复了一些。其他人先不论，自己难道还跑不过一个女人？严修定了定神，打定主意等会儿要是垫背，自己也不能垫在最下面。

可下一秒，严修又被杨队的话吓了一个哆嗦：“小严啊，给你介绍一下，这是此次前来捉拿恶灵的两位鬼差，以后还多有机会合作，你们先相互认识一下。”

严修“妈呀”一声就抱头蹲下。认识鬼差？以后自己嗝屁了，方便人家来接吗？严修可不想让那两位看到自己的脸，自己也一点都不想认识他们。好在房间里本来就比较暗，严修就这么缩成一团，暗自后悔着今天怎么没穿件黑衣服，这样就可以完全融入黑暗中。

只听一旁的杨磊尴尬地咳嗽了一声，说道：“咳咳，新组员，没见过什么市面，两位别见笑。”

“无妨，咱们先把正事给解决了吧。”一个爽朗的女声在离严修不远的上方响起，“那边蹲着的家伙，你去把门打开吧。”

“为什么是我？杨队不是说里面有恶灵吗？”严修这会儿都快哭出来了，敢情真的是让自己来当炮灰的啊。

“我们需要你开门前先感受一下，确认恶灵不是在门口的位置再打开。这样才能确保它不会在你开门的一瞬间逃脱。”杨磊紧挨着严修也蹲了下来，耐心地跟他解释道，“你放心，两位鬼差会在你开门破除封印的瞬间进到屋内、抓住恶灵，你只用确保开门的时机，不会有危险的。”

“真的？”严修带着九点九分的怀疑问道。

“你要真不敢的话，就帮我确认一下那恶灵的方位，我来开门，如何？”杨磊又退了一步。

这个方案总算是得到了严修的认可。都说了嘛，从进门的时候严修就打定主意了，就算垫背自己也不要垫在最下面。

“那行，你扶我一把，我腿软，有点站不起了。”严修向杨磊伸出了一条胳膊。

“看你那点出息。”杨磊一脸无语，站起身来又拉了严修一把，却没有松开拉住严修胳膊的手，就这样继续拽着他，走到了卧房门口。

“怎么样？”杨磊轻声问道。

严修认真感受了一下，摇了摇头，哭丧着说道：“我、我真的没法确认。”

“别急，那死者不仅封印了那恶灵，还拼死下了一道破灵咒，现在房间里的恶灵应该正在被那符咒攻击，不可能安安静静待在一个地方不动，所以你不好捕捉。”杨磊压低着声音，在严修耳边轻轻安抚地说道，“你只需要确认开门的瞬间，那恶灵不在正进门的地方就好。相信自己，你可以做到。”

事到如今，严修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。他闭上了眼睛，认真去感受被封锁在房间里的那只异类的躁动气息，一点点地辨别和确认自己与它的空间距离。

“就现在！”严修突然一声大喊。一直抓着他胳膊的杨磊也应声扭动了房间的把手。

门开的一瞬间，两道呼啸的风声涌入房内。随后，房间里响起了凄厉的尖叫声。

此时的严修已经再一次蹲到地上，闭上眼、埋下头，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。直到感觉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，严修才稍稍松开了一点捂在自己耳朵上的双手。

“已经完事了，起来吧。”是杨磊的声音。

严修试探着睁开了一只眼，杨磊正站在自己的面前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

“小子，虽然你表现得怂了点，但结果还不错。”杨磊再次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，不咸不淡地算是表扬了一句。而此时的严修也只能露出一个苦笑。

“要进去参观参观吗？”杨磊向房间的方向歪了歪头。

房门是朝外开的，此时的严修正处于房门与墙壁的夹角处，视线完全被挡住了，根本看不到房间里的情况。

“那两位......也走了吗？”严修小心翼翼地问道。

“嗯，已经抓了那恶灵回去了。”杨磊朝着他点点头。

严修长吁了一口气，从门后面探出了头来，这才看清楚房间里的情况。

这房间是一个非常常见的卧房布局，除了居中的大床之外，靠门的墙面是一排大衣柜，靠窗的一面是个书桌。说是书桌其实更像个香案，因为摆满了符纸蜡烛等等这些东西。

死者仰面躺在床上，怒目圆瞪，死相十分不安详。更诡异的是房间的天花板、地板还有墙面上洒满了血，让整个房间的恐怖氛围又增加了不少。

“杨、杨队，这、这房间为什么会这样？”严修指了指天花板和墙上的血迹，口齿不清地问道。

“死者自知逃不掉了，就割了腕，然后将自己的血洒在房间各处，以此来困住这恶灵。”杨磊感叹地走到死者边上，抬起手，轻轻将死者瞪着的眼睛合上，“总算没有让你做的一切白费，你可以安息了。”

再之后就没特别调查组的事了。看着其他部门的同事忙前忙后地处理现场，严修接过杨磊递过来的烟，问道：“杨队，你看那死者，明明自己就是法力高强的术者，可在那些鬼怪面前还是如此不堪一击，更何况我们这些普通人，你为什么会选择做这么危险的工作啊？”

“小伙子，你太悲观啦！”杨磊亲自帮严修把烟点着，说道，“你不知道，鬼域对主动攻击人的魑魅魍魉的惩罚有多严厉。其实没有无缘无故的恶灵，有的，只是丑陋的人心。我们和其他部门的同事其实没什么区别，做的也不过是伸张正义、维护和平的事。”

严修巴巴地猛抽着杨磊递给他的烟，像是要把刚刚压抑的恐惧和不安也像那烟圈一般吐个干净。

可彼时的严修却还没能听懂杨磊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