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辰哥哥……”楚月看见易醉那样痛苦，忽然又升起些许希望，“辰哥哥，如果能证明我们不是亲兄妹，你会要我么？”

没听到他说话。

“你会要我的，对不对？”她痴痴喃喃地再次追问。

他转回身，正面看着她，抓着她纤弱的双肩：“楚月，这很重要么？不管怎样，你都是我最爱的人。”

她突然觉得快要被绝望和凄惨逼疯：“可是我想做你的女人啊，辰哥哥！从八岁起，这就是我人生唯一的梦想！”

面对这样疯狂而绝望的爱，让他这样意志坚定、心冷如铁的男子，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

楚月满目痴情与期待仰望着他，却没得到他任何回应。刹那间铺天盖地的嫉妒与仇恨，席卷而来：“舒雅姐姐到底有什么好？蛇蝎心肠！邪恶阴毒！她虽然长得美，但是心灵丑恶，这样的女人，有什么值得你喜欢！辰哥哥，你睁开眼睛看看，你摸着良心问问。她使人奸你的庶母，你竟然还要喜欢她！你怎么会如此善恶不分，是非不明！”

易醉知道，跟楚月没法解释这个问题了。有时候，喜欢一个人，和不喜欢一个人，都是没有道理可讲的。

他推开她，从衣襟里摸出一张洒着金粉的红笺，递给楚月。

楚月愣了一下，接过来打开，顺着信笺看下去的时候，她的眼神越来越惊怒、越来越凄楚、越来越绝望。

这是岳圣清给易醉带来的易羽亲笔手书。

“贤弟如晤：

当年兰氏陷害贤弟，为兄未曾与闻，更未曾亲预。却千里驰马，不惜身家，救弟性命。后，兄为楚军所败，命悬一线，天望贤弟驰援而不得，反被贤弟逐出宝位，坐遭罪废。

如此论来，是弟欠兄，兄不欠弟。弟若欲还兄之恩，请善待舒雅。请替为兄，好好爱她。

若贤弟有负于她，为兄当乞南楚、。目二国之兵，与弟相见于疆场。

不才兄长羽，谨启。”

……请替为兄，好好爱她……

楚月拿着信纸的手不住痉挛，激烈的恨意。

羽哥哥……你真做得出啊！你竟然以回国夺位相威胁，强逼辰哥哥去喜欢舒雅姐姐！

你在帮我回国的时候，是怎么说的？你说要让辰哥哥自己选择。你要我不要加害姐姐，但你却背着我，以联合两国之兵相威胁，来逼迫辰哥哥作选择！

……“楚月，这也许是她此生唯一的一次爱情，你一定要答应我，不要伤害她。”……

羽哥哥，正因为答应了你，我才不曾下狠手，我才只是揭露她，而不是加害她。既然你答应我的话都食言，那么我答应你的话也当做没有说过！

楚月强抑住心中疯狂窜动的报复念头，将红笺还给易醉，带着一脸泪水，仰望易醉，眼神凄切：“那么辰哥哥，你喜欢舒雅姐姐么？你是真的喜欢舒雅姐姐，还是为了羽哥哥才去喜欢？”

易醉郑重地看着楚月的眼睛：“两者皆有吧。但是，朕再喜欢她，也不可能超越你。以后对你姐姐好一点，答应辰哥哥。”

泣不成声：“真的么，辰哥哥，你真的喜欢我超过姐姐？”

他声音低沉肯定，“当然，朕反复给你说过，你是朕最爱的人。”

“楚月，辰哥哥是怕控制不住……毕竟，没有确凿证据证明我们不是亲兄妹……”

“如果能证明我不是你妹妹，你会不会要我？”她还是紧逼不放，凄恻而哀怨地紧盯着他。

这沉冷的男子，被这个小他十岁的女子，一步一步进逼得招架不住。仰起头来，满殿柔和清冷的珠光，洒在他深邃冷峻的面孔，散发出绝世夺目的美。长而深的眼睛，泛着淡淡的苦涩与无奈。末了，深长地叹息一声，点了头：

“好。如果你不是我亲妹妹，朕要你。朕下旨为你澄清身世，然后封你为仅次于皇后的最高嫔妃。”

“辰哥哥，你说话要算数！”楚月一直凄恻绝望的眼睛里，终于升起明亮的希望。

“朕是九五至尊，岂能失信于人。但你也要答应朕，不要再为难你姐姐。”

楚月嘴角扯起一个不屑的冷笑，“哼，我答应你就是了。”

这晚，得到易醉承诺的楚月，彻夜未眠。

她之前的计划是先除去舒雅，再证明血缘。但是今晚的四支箭都射空了，她决定更改计划。

必须要证明自己不是辰哥哥的亲妹妹，那样，自己就会被封为整个后宫权位仅次于皇后的妃子。

她倒不是在意名分，而是，如果她被封妃，以辰哥哥对自己的宠幸和纵容，一定能压过赵皇后，将协理六宫之权弄到手。

一旦自己能够协理六宫，没有任何名分的舒雅，就只能任由自己宰割。

这样，楚月开始把寻找证据证明身世，变成现在的首要任务。

当然，赫图仍旧是她最得力的帮手。

这天，楚月把赫图叫到宫里商量对策。

万里飞霜，千林落木，枫冷牧江。

秋深的时候，韩香走了。

易醉和舒雅一起到牧京城外的牧河边送行。

第85章

以蒋昕为首的侍卫队，只远远跟着。

牧江边上，渚寒烟淡，芦荻易瑟。江上秋水凝碧，远峰如簇。

舒雅拉着飒露紫到沙洲边饮水吃草，一边亲昵地摸着飒露紫的鬃毛，一边不住朝渡口那边看。

那边，野渡寥落，兰舟催发，那两人却还在执手相看。

舒雅低了头，唇际轻轻掠开一抹飘渺的笑。

辰……

他好像特别喜欢特立独行的女子，楚月，韩香，还有自己……

对于端庄贤淑的赵皇后、何琦君，好像提不起兴趣。

“辰，你会忘记我吗？”将双臂搭在易醉肩上，韩香黑瘦的脸上，一双明眸熠熠闪光。

“怕朕忘了你，就不要走。”把一缕发丝挽到她脑后，易醉的目光被秋水寒波映得迷蒙伤感。

“那不行，你一两个月都不临幸我一次，我可耐不住寂寞！”韩香邪谑地一挑眉目。

“你跟舒雅连说话都是一个风格。”易醉深沉的眼底浮起淡淡的笑意。

“舒雅可跟我不一样。”韩香摇摇头，郑重地凝视着易醉的眼睛，“好好珍惜舒雅啊，她爱你爱得要命。真的。不比那个楚月公主爱你少。”

易醉不语，微微侧首，向舒雅那边望去。

舒雅穿着高靴的长腿，正在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草叶，大荷叶边的裙摆随着长腿的动作，轻轻撩动。每一个姿态都流露出一个舞者才有的优美风姿。

易醉默默地望着舒雅的背影，很久很久。深沉的目光犹如夜。掩映下波涛汹涌的大海，涌满了浓浓的欣赏与爱意。

韩香点着易醉的胸口：“辰，我知道你两个都放不下。楚月我就不多说了，她与你的那些过去，是我所不了解的。我不知道你们以前感情有多深。但是，舒雅的那些过去，她全都跟我坦白过。她是一个复杂的女人，很难简单地用一句话评价和褒贬。但是，辰，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，属于你的舒雅，是一个脱胎换骨的舒雅，是一个只为爱情活着的最简单的舒雅。”

易醉眼睛凝视着舒雅，默默听着韩香这段话，未置可否。

韩香知道这男人生性沉默，也没指望他回答什么，反正她相信自己这段话多少会起作用。

能帮舒雅多少就帮多少吧。

“舒雅——”韩香向舒雅这边拼命挥手。

舒雅把飒露紫栓在一棵枫树上，慢慢走了过去，带着戏谑的笑意，“你们俩的卿卿我我，这么快就结束了？”

“是啊，结束了，该我跟你卿卿我我了。”韩香也打趣道，一边推攘着易醉，“你走开你走开，我要跟舒雅单独亲热。”

易醉摇摇头，也走到刚才舒雅放马的地方。他看着自己的骕骦与舒雅的飒露紫亲昵地互相蹭着，不知为何，心里就有说不出的甜蜜。

深沉的男子，默默地上前。两匹高大的骏马。摸着飒露紫，几乎能感觉到这匹宝马身上传来的，它的主人所独有的气息。

真是一匹罕世良驹啊，浑身上下无一丝杂毛，所有的鬃毛全都是纯粹的紫。。

就像她的眼睛……

那边突然传来韩香惊喜的叫声：“哇，谢谢你啊……”

原来舒雅送了韩香一整套银妆奁，里面有小剪刀、梳子、篦子和各种盛放胭脂粉黛的小盒子。都做得十分精致工巧。

韩香喜滋滋地收下礼物，展开双臂搭上舒雅脖颈，笑道：“我没准备礼物，可甜呢，你要不要？”

韩香嘻嘻地笑，笑罢，她突然肃穆了神。，压低了声音对舒雅说，“不过，我还真有礼物给你。我放在某个地方了，以后你就会发现了。”

见她这么神秘，舒雅撇撇嘴，在她额头上敲了一记：“你在搞什么鬼名堂？”

韩香闪闪眼睛，邪恶地笑了。

送走韩香后，舒雅和易醉分别跨上自己的坐骑。

易醉一侧首，“舒雅，与朕比比骑术？”

明知自己肯定会略逊一筹，舒雅还是傲然扬头：“好啊，谁怕谁？”

说着内膝使力，猛地一夹马腹，率先策马奔出。

易醉秀长的英目蕴满深沉的笑意，凝目注视舒雅先跑出百步远，然后才猛夹马腹，座下神骏如飞跃出。

秋天的原野广袤无垠，天高地远，长空澹澹，衰草摇曳。

雪白的骕骦如飞霜裂云，紫。的飒露紫如紫电横空。两匹马并缰疾驰，如风驰电掣，似御风腾云。

男子玄青。的的披风猎猎翻卷，披风上刺绣的金龙威猛昂扬，仿佛要腾空而起。

女子的疏勒式大摆裙飞散开一片紫。的迷雾，飒爽英姿之中，仍旧散发着绝世的，。

疾风卷着秋阳的和煦、野草的干爽、泥土的清新，烈烈扑入襟怀。并马奔驰间，仿佛有万丈豪气在天地之间涌动……

扑面的烈风让舒雅呼吸困难，艰难地提气问道：“可以吗？”

“有何不可？”

是啊，有何不可……像辰这样了不起的男人，世上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到的？

还没顾上答话，骕骦就飞速地擦着飒露紫靠近，灵活有力的手臂伸了过来，将她腰肢一揽，凌空一提，就将她抱到了他的马上。

第85章

而马匹奔驰的速度，并未稍减。

“舒雅……”他在她耳畔，不住地呼唤，疾速的风掠过，将他的呼唤变得极为热烈。伴着烈烈风声，激荡着她的心灵。

也只有辰这样骑术卓绝、房.术超强的男人，才能在奔驰的马匹上，给予她这样热烈汹涌的撞击吧？

也只有她这样一流的舞者，才能以高难度的动作配合他，让他一逞男人的雄壮强悍吧……

“舒雅……你太了不起了……朕有生之年都不会再让别人碰你……”

他们在狂风暴雨般相爱的时候，楚月焦灼地等在舒雅的紫澜宫门口。

她听说今天辰哥哥去送韩香了，所以猜测辰哥哥会跟舒雅一道回紫澜宫。

果不其然，大约等到暮。渐起，才遥遥看见辰哥哥和舒雅姐姐，从一片树荫下面慢慢现身。

秋天傍晚的斜晖从树叶间隙洒下星星点点的光辉，易醉背着舒雅，从这片斑驳陆离的金。光影间穿过。

这画面，刹那间让楚月的视线撕裂了，脑子里轰地一下。剧烈的痛苦让她的身体，几乎僵硬得失去了知觉。只那样怔怔地站着，看着那对热恋的人走近。

“辰，你是不是该赏我点什么？我可从没向你讨过封赏哦。”

“你要什么？”

“我想收养一个女儿。”

“你给朕生一个就好了，还收养什么？”

“我给你生？我可是文襄夫人，你的嫂夫人，这要是生了孩子，算个什么身份呢？”

“可以寄养在文襄侯名下。”

“易羽真倒霉，把妻子拱手让你了，还得帮你养孩子。”

“只是寄名，养是由朕养。”

“唉，辰，我倒是想给你生孩子，但我恐怕此生再没有生育机会了。上次那一回，已经是奇迹了。所以，你就恩准我养一个女儿吧。”

他闻言，内心涌起说不出的哀伤，将她在背上紧了紧，脸微微向后侧：“好，朕恩准。”

“真的？”她欢呼，“那就这么说定了。下次易羽让碧霄宫的人来看我的时候，我就拜托碧霄宫到京城找一家妓院，看到有人将穷人家的小姑娘卖进妓院，就劫持了给我。我把她养在宫里。”

“你……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？”

“辰，你知道么？中秋那天晚上，楚月搞出那四个人来控诉我。我以为你会不要我了。当时我在心里发誓，如果你能原谅我，我就每年救济一个穷苦孩子。想来想去，最可怜的还是女孩，男孩再穷苦，只要能吃苦、肯发奋，还有出头之天。可是女孩就会像我小时候那样，被卖进青楼。一旦进了那种地方，一辈子就完了。”

“好，朕答应你。”他只能作此承诺，说不出更多的话安慰她。作为一国之君，他不可能取缔秦楼楚馆，因为那是国家税收的主要来源。他只能尽力地做到轻徭薄赋、强国富民，让百姓的天子过得丰衣足食。

“辰，今晚陪我好么？留在紫澜宫，哪里都不要去，好么？”

“当然，朕送你回来就没打算走。”

就在这时，易醉看见了楚月。本来背着舒雅健步如飞的脚步，猛地刹住，下意识地松了手。

舒雅猝不及防，一下子滑下来，重重摔倒在地。

“楚月……”易醉也不去管舒雅，上前揽住楚月肩头。

楚月咬着下唇，拼命地忍着泪水，这模样却比流泪更凄惨，更让易醉心痛。

“你没来过你姐姐寝宫吧？进去坐坐。”易醉搂着楚月的肩膀正要往里走。

楚月咬咬牙，将心头汹涌的恨意与嫉妒强行压住，仰脸勉强挤出一个笑容：“辰哥哥，我找到了。”

“找到什么？”易醉微微一挑眉，目含询问。

“我们不是亲兄妹的证据！”楚月故意大声宣布，回头看着舒雅，眼神痛恨而得意。

舒雅坐在地上穿靴，将镂花织锦的疏勒式高靴，先慢慢穿上左脚，再慢慢穿上右脚。头都没抬，听到这句话，也只是睫毛微颤，除此之外，没有任何反应，置若罔闻。

易醉看着舒雅，知道她生气了，微微心疼，却又不知该如何弥补。

楚月转回头看见辰哥哥竟然心不在焉，浓烈的失望如重锤般砸在心上，她摇晃着他的手臂喊道：“辰哥哥，你在听么？我们不是亲兄妹！我们真的不是亲兄妹！”

对于这个消息，易醉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好。应该高兴么？可是心头没有半分喜悦，反而，有说不出的沉重。

楚月看见易醉神。不动，选择性地认为他是被这个消息震惊了，所以一时作不出反应。

“辰哥哥，你不相信么？那你随我来！”楚月拽着易醉的手臂往外拖。

易醉无法，只得跟着她往宫门外走。

经过舒雅身边时，她还坐在地上，低头抠着靴子上的织锦花纹。

舒雅……

他在心里疼痛难忍地呼唤，身子却不由自主地跟着楚月走了。

“辰，今晚陪我好么？留在紫澜宫，哪里都不要去，好么？”

“当然，朕送你回来就没打算走。”

可是，楚月一来，他就走了，对自己一句解释和道歉都没有……

在地上坐了很久很久，舒雅才抬起头来，却已经不见了那两人。

心里是无边无际的寂寞与凄凉。

要说不恨，那是假的。这个妹妹，事事比自己幸运。同一个娘亲肚子里出来的，只因自己先出生，楚月后出生。

结果，楚月生在了宫廷。自己却横遭战祸，家破人亡，卖入青楼，被人强占。

舒雅抱膝坐在地上，轻轻颤动，缓缓流淌……

如果她遇到易醉，也像楚月那么早，她也会拼死为他保留贞.操。

这样好的男人……如果她早一点遇到，她就不会是这样……

可是她没有遇到，而等她遇到的时候，她已经是那样残破不堪、仇恨满怀的女人！

仰头看着枯树枝上一动不动的归鸦，夕阳余晖将黑漆漆的乌鸦镀了一层淡淡金。。原来，只要有阳光，黑。的乌鸦看上去也会这样美……

如果不是卫宣帝侵略临江郡，自己与父母在乡间的生活，虽然穷朴，其实也很快乐。

外祖父严子陵和外祖母彭氏，逢年过节都会来看他们一家三口。她每年都盼着外祖父来的这一天，因为这一天外祖父会送她很多书籍。

娘亲，外祖父，外祖母……这些至亲至爱的人，全都死在卫宣帝手里！

恩，要加倍还。仇，也要加倍报。

这是她以前一直偏执的信念。所以她才会殃及老畜生的那些妃嫔……

她知道这是她一生都无法抹去的罪恶，但是，没有经历过那种彻骨之恨、滴血之痛的人，不会懂得……睡梦中轻盈的呼吸，更让她显出一种梦幻般的美。冰艳无暇的脸庞，看不出一丝一毫岁月的痕迹。

“辰……”她在梦中吐出凄迷的呢喃，“辰……”

他贴过去听，隐约听见她在反复地说一个相同的字，但他不懂汉语。

一缕缕清冽的冷香从她身上散进他鼻端，他深深地嗅着，像是花香，但这种花，好像在草原上从没遇到过。

查何烈不知道，这是寒梅的香气，这种花只在中原有。

他只是感慨，第一美女就是不一样，身上的香气都比其她女人好闻。

胡人多半都有胡臭。所以，狐臭这个词，在古籍中也写作“胡臭”。

胡人女子身上，一般都会散发奶腥味、牛羊牲畜的味道，所以，波斯商人来。目国做生意，最好销的就是香料。胡人女子通常要用许多香料来掩盖身体的气味。

查何烈不知道舒雅是混血，身上的气味像母亲，在他心中，舒雅的一切都带着美丽的光环。

他的妻子是撒温部着名的美女，美则美矣，皮肤却远远比不上舒雅。

“你先让我见夫君，见孩子，自然会有你的好处。”舒雅加重了语气，带着严厉。

“那不行！查何烈，你是不是疏勒好男儿？我一个弱女子，若是先给你占有了，你不兑现，我也拿你没办法。但你先让我见了夫君和儿子，我若不肯兑现，你可以用强，我还能扛得过你？”

舒雅估摸着易醉那里应该开始行动了，所以，先许给查何烈一些好处，等见了夫君和儿子再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