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情若是长长时
作者:涂山红叶 | 分类:古言 | 字数:89.8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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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4章
届时,可让世子声讨冷百合是巫医,不仅未能治愈吴越王,反而害吴越王身重奇毒。就以清君侧、除妖巫为由,逼宫吴越王,并逮捕冷百合。冷百合手握碧霄宫主复容秘方,只要冷百合在你手里,碧霄宫就可以为你所用。”
舒雅说到这里,仰头凝视心爱的男人。从她这个角度看上去,他高而直的鼻梁宛如刀锋削成,有着近乎完美的线条。她语声温柔至极,饱含深情:
“辰……其实就算冷百合不在你手里,碧霄宫应该也能入你麾下。我已经为你做了不少铺垫,易羽那里,应该问题不大。
虽然易羽要娶碧儿,但我知道,我才是易羽此生最难忘的女人。我装作不知他仍爱我,其实是为了放松他的警惕,免得他以为我在利用他。
我已经跟易羽说好了,过几天他要来看你,这次见面很关键。辰,我会帮你,我们争取把碧霄宫笼络过来……”
易醉深沉的眼眸渐渐透出光彩,“若碧霄宫能为朕所用,朕便可以得到一批最优秀的间谍,战争中便能获得第一手军机。”
舒雅望着他,“这一点,我早就为你想好了。易羽那里,我已经下了不少功夫。其实,过几天与易羽会面,你什么也不用做,只按你本性去表现就好。
在易羽心中,你还是他那个刚直率性的三弟。其实嘛,我还不知道你么?这些年你早就变了,修炼得心机深沉,权谋过人。但我在易羽面前,一直为你维护着最纯真的形象。
所以,会面的时候,你也不用刻意笼络易羽,反而让他怀疑你对他有目的性。你就像小时候与你大哥相处那样,自然而然就好。剩下的,交给我来。
辰,你放心,我必会为你收服碧霄宫。操纵易羽,我还是有把握的,毕竟是三年夫妻。当初被他算计,失了韶云,都是因为我怀孕期间不问政事,全副心思都在孩子。”
提起当年,她心里依然隐痛。不管怎么说,是她毁了韶云的一切,所以,从那之后,她便一直把韶云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。却没想到,终究是没能护住。这大概是她一生的遗恨。
易醉突然仰起头掠开了莫测的笑意,“舒雅,你真是个可怕的女人。”
“是么?”她突然凄美地笑起来,“我这么可怕的女人,却被楚月算计得那么惨!”
易醉低头,“所以,你不能怨朕当初错怪你。一边是极富权谋的你,一边是朕心中单纯的楚月和温良的南康。你说朕会相信谁?”
舒雅凝视着他,眸底漾起无尽的委屈与温柔。刚才还在为他出谋划策的阴狠女子,此刻却突然软弱下来,“极富权谋的我,为什么还会被单纯的楚月和温良的南康,联手陷害?”
他眼中浮起感动与理解,“舒雅,我懂……我知道你是因为太爱我……”
听见高君琰这个名字,她立刻抬起头来,“高君琰求娶我时,给父汗去过书信,我没看过那封信,但我估计高君琰肯定许诺父汗,共分北卫,并且要求结盟。
我可以帮你给父汗去信,将高君琰一顿污蔑,让父汗鄙弃其为人,从而不相信他承诺的那些利益。
我争取在信中说服父汗站到你这边来。虽然。目国与南楚现在没有直接接壤,但以前接壤的那些地域,现在都在北卫治下。你只要许诺把那块疆域,割让给我父汗,再加上楚月在大漠的作用。说不定,能超过你的预期。
你的预期只是希望父汗按兵不动就好,但若父汗肯出兵帮你攻打南楚,大漠骑兵从关陕下巴蜀入楚境,那么你灭楚的力量会大增。
如此,瞬息之间,你与高君琰的形势就将逆转。原本是他的两大盟国,顷刻间就会变成你的坚盟强助。”
他眉宇间略带忧急,“你最好即刻修书。朕担心你父汗为高君琰所惑,此刻已经驱兵入卫。”
她却并不着急起身,紫眸紧紧盯着他,“要我修书给父汗,你需答应我一个条件。”
“你说。”他有些意外地拧紧眉头。
“若你灭楚,留高君琰一条命,让他去大漠为我父汗效力。”
他先是一怔,而后有怒。腾起,“亡国之君,岂有活理?你与他何等关系,竟要庇护于他?”
她也冷下脸。,“我随你,你答应我,我就替你修书给父汗。你不答应我,这封书信我绝不写。你以为仅凭楚月,就可以让我父汗放弃与高君琰共分北卫这么大的诱惑?”
”
他猛地一用力,大手伸出,掐住她的脖颈,“你与高君琰才认识多久,就对他有感情了?”
她被他强劲的手劲掐得说不出话,眼里浮起一层氤氲的水雾。
他心里狠狠地疼痛了一下,松开了手。
“辰,高君琰就是夏郎啊,你还记得夏郎么?”她的声音略带嘶哑,含满眼眶的泪水,凝聚成两颗晶亮的泪珠坠下。
“你那个夏郎不是被朕烧死了么?”易醉眼里滑过惊异。
她和夏郎的故事,其实只告诉过易醉一个人,之前连易羽都不知道。易醉此人本来就寡言,什么事都藏心里。所以,舒雅的这段恋情,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,包括楚月。
第104章
所以,其实,夏郎反倒是舒雅与易醉共有的秘密。
舒雅接下来把高君琰当年偷了夏语晖的行囊,冒充夏语晖出席王府晚宴的这段奇缘慢慢道来。
易醉默默地听着,表情深沉的他,倒看不出多大波动,只有眼底渐渐漫开复杂的神。。
舒雅说完之后,很久,很久,军帐内一片寂静。隐约听见夏夜的蚊蝇嗡嗡的声音,烛芯爆开火花的声音,以及大营内夜巡士兵的脚步声。
舒雅从易醉怀里仰起头看他,捉摸不透他脸上的神。,对于他冰冷的沉默,她有些忐忑,直起身来,捧了他的脸,柔声轻唤,“辰……你生气了?”
“舒雅……你为朕,放弃了夏郎?”
辰雅之战后,他将她囚于冷宫。登基之后,他去看她。那天下着微微的春雨,她所住的宫室潮湿、破败,蛇鼠横行。
他记得她蓬头垢面、憔悴枯槁。
“如果扶天不退兵,朕就斩你的头祭旗,然后御驾亲征。但是,斩你的头之前,朕必须搞清楚一件事情。”
“易醉,你想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恨你,对么?”
那天下午,他和她一起坐在褪。裂缝的地砖上,听她讲她和夏郎的故事。整个过程,她始终没有抬头看他,而是沉浸在自己的叙述里。
蓬乱的长发遮蔽了她的脸颊,但是那双光**人的紫眸,依然从发丝间透出来。
他清晰地看见,那双眼睛在追忆往事时的表情变化。
“媚烟,跟我走。”叙述到此,紫眸绽放异彩。
“别哭哦,坚持到天明,我给你买糖糕哦。”叙述到此,紫眸有泪盈眶。
“等我,以后我带你一起读左传。其实,三传里我最喜欢的,也是左氏。”叙述到此,紫眸涌起深远无边的凄苦、哀恸、绝望。
她再也没有等到他,在那个隆冬漏风的破庙里,她一直等了一整天,冷得几乎要冻僵,唯一支持她的就是那本他亲笔注释的《春秋》。
没有人比易醉更懂得她对夏郎的感情。
第一次见到她,她那惊骇、痛苦、迷惘的眼神,深深地震撼了易醉。
那眼神,仿佛穿越了最凄苦的等待,蕴藏着最刻骨铭心的往昔。
如今,她曾经苦苦等待的夏郎,终于出现了。而且还愿意隆重地娶她为妻,立她为后。
而她却……放弃了!?
“是的,我放弃了……”她仰起头,对他绽放世上最美的笑容,“辰……为了你,莫说夏郎,世间的一切我都可以放弃。”
她近乎哀求地凄凄问道,“我为你放弃了夏郎,你能不能为我放弃楚月?”
他仿佛被重锤击中一般,神情震了一下,然后表情僵住了。
她的心剧烈一痛,果然,这是他心中永不能割舍的生命至重。
“辰,你还记得我们的初遇么?那时,我为夏郎来找你报仇,而你身边有个楚月。但这不能阻挡我们。
我知道你从来没在军营里留宿过女人,我是第一个。
之后我们分开过,但命运还是再次将我们拉到一起。
我恨过你,害你沦为逆贼,双腿残疾。
你打过我,把我打得奄奄一息,牙齿都掉了六颗。
你爱我胜过楚月,难道不是么?
你放不开楚月,只因为你重情义,你觉得欠她太多。没有爱情,只有情义,对楚月,其实也是一种伤害。不如索性放手,对楚月未尝不是解脱。”
他沉默不语,那样深重而无奈的沉默。
她能感到难言的哀伤在他体内流动。
良久,方才听见他缓缓说道,“舒雅,楚月于我,跟夏郎于你不同。朕自幼丧母,父皇猜疑,兄弟忌惮。娶了王妃,王妃却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孙会霖。这个孙会霖偏偏又在随朕出征时战死。何琦君心里一直都有个结,而朕这个人的性格,又不愿意向她解释。所以,朕在世上,几乎没有一个亲人。
舒雅,你是朕最心爱的女人。但楚月,是朕唯一的亲人。就好比你爱我,跟爱你父汗,都是一样深,但却是不同的爱。朕有没有逼你必须在朕和你父汗之间选择一个?”
“怎么可以如此类比?易醉语声低沉温柔,“好了,舒雅,朕答应你。以后,朕不会再与楚月有任何纠葛。”
舒雅身子一颤,抬目望他,紫眸绽放惊喜的光芒,“真的?”
他重重点头,眸。深邃。
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很久,似乎想要看进他眼眸深处:
“你不是为了让我给父汗修书而欺骗我?”
“不是。”
简洁的回答,没有更多的解释,倒是他一贯的风格。
她便也不多想,在案上铺开纸笔,侧首又望了他一眼,“那高君琰……”
他静静望着她,神。淡定深幽,“朕答应你。”
她向他灿然一笑,这才伏案疾书。
她要写的,是一封极其残酷的书信。在这封信里,她要撒下弥天大谎,把数月来对她情深意浓的高君琰,描述成一个无能又无德的衣冠禽兽,以此让父汗既不愿意女儿嫁给高君琰,也不愿意与高君琰结盟。
第104章
然后她再夸下一些海口,诸如易醉答应割让哪些疆土,并且将迎娶自己为皇后。希望能让父汗心中的天平,从高君琰倒向易醉。
舒雅写信时,易醉靠在床榻上望着她,跳跃的烛光映出他眼底的悲伤,他在心中凄凉自语,“楚月……扶天大概不会放她走,此生恐怕再也见不到她了……”
在易醉瞒着舒雅思念楚月的时候,楚月也在心里呼唤着“辰哥哥……”
玉门关外,黄沙万里。狂风绞纱,宛若一条条黄龙在半空旋舞。
护送楚月的两万铁甲骑兵,犹如一道黑。潮水从漠漠黄沙间流淌过去。
大漠的太阳惨白而又遥远,滚烫的空气蒸腾着,给眼前所见的景物都蒙上了一层流动感。
楚月骑着小白龙,摇摇晃晃,迷迷糊糊。闷热炎热的气候,一望无际的黄尘,让楚月已经变得麻木,脑海里云深雾浓。
小白龙是疏勒种的良马,还算能适应大漠的气候。
每次当她觉得自己就快要支持不住坠下马去的时候,她就在心里拼命地呼唤“辰哥哥……”
这三个字几乎是她这一生战胜所有困境的魔咒。
骑着另一匹红马并行的蒋昕,侧首望了楚月一眼,满目担忧与关怀,唤了一声,“公主。”
楚月没听见。
“公主。”
第二声楚月听见了,猛醒般抬头,“怎么了?”
“你若累了,就让部队停下歇息一会儿。”蒋昕眉宇间染满疼惜与爱怜。
楚月赶紧摇头,振作起精神,在马上直起脊背,“不累不累,还是快点赶路吧。”
楚月从马鞍旁取下一个皮囊,喝了两口水,觉得精神多了。
放眼望去,无边无际的浑黄在视野里铺展开来。前方缓缓出现一大片沙丘,昏黄苍茫的烈天下,那些沙丘仿佛在流动,起伏不停,变幻不定。
又一阵炽烈的狂风卷过,带起大片黄沙,如一道巨大无垠的黄。幕布,铺天盖地扯过去。
楚月呛得俯身咳嗽起来。
“公主——”
蒋昕关心的声音刚刚响起,空气中突然出现了颤栗,肃杀而尖锐的呼啸声蔽空而来。
无数黑。羽箭从沙丘后面掠起,宛如恶灵般叫嚣着,投射进楚月所在的部队。
猝不及防的士兵们发出大片惨叫声,顿时人仰马翻,鲜血飞溅。
蒋昕一边高举长剑,喝令部队摆出防御阵势,一边策马靠近楚月,将楚月抱到自己身前,替她挥挡着密集的箭雨。
在蒋昕的指挥下,军中的盾牌手迅速结阵,围挡在队伍的周围。只听长箭射中盾牌发出一片冰雹般的击打声。
弓弩手迅速开弓搭箭,弩机并发,纷纷向敌人潜伏的沙丘射去。
万千箭矢宛如一阵黑压压的急雨,投向一座座沙丘。但是狡猾的敌军潜伏于沙丘之后,成千上万的弩箭射空,散落在黄沙上。
蒋昕大怒,喝令停止攒射,因为携带的箭矢并不多。
大漠上出现一阵死一般的沉寂,唯有狂风卷着沙尘如怒龙一般肆虐着。
这时,空气中又一次掠过令人胆寒的呼啸声,比刚才更密集更劲疾的大片箭雨,黑压压地散射过来。
咄咄咄地打在盾牌上,更多的箭矢穿越了盾牌之间的缝隙,射穿了卫军的铠甲和马匹,一批又一批士兵倒下。
中箭受惊的马匹发狂般地乱冲乱跑,将阵势冲散撞乱,盾牌手们被纷纷撞到,以致于更多的箭雨如飞蝗流星,倾泻而下。
就在这片慌乱中,突然从那些沙丘背后,冲出无数穿着黄。皮甲的士卒。因为他们穿的黄甲与黄沙一。,所以蒋昕等卫军,竟未注意到,周围的沙丘上早已经布满密密麻麻的士兵。
黄甲士卒如黄浊的洪流,与风暴中的滚滚黄沙一道,汹涌而来。
扬起的马刀在沙尘中闪出一片耀眼的寒光。
楚月周围顿时血肉横飞,厮杀声和惨叫声震耳欲聋。
冰冷的恐惧震颤着身体,冷汗湿了重衣,眼睛被风沙迷得什么也看不见。
背后的男子将她死死抱住,剑光暴涨,如匹练般在眼前纵横。
渐渐的,楚月感觉喊杀声远去,周围血肉横飞的景象消失,只有沙尘在纷飞,风暴在呼啸。
身后有大约十几骑的马蹄声紧随不舍,不断有利箭带着劲风从耳畔掠过,风暴声中隐隐传来呼喝。
突然,有一道强劲的力量从蒋昕身上传到楚月后背。
楚月大骇,“昕昕,你,你中箭了么?”
蒋昕强忍着道,“我没事,公主放心。”
他把缰绳交给楚月,从马鞍边拿起弓箭,一边夹马飞奔,一边往后射箭。
他自幼随易醉习武,能够连珠发箭。呼啸肆虐的风沙中,蒋昕射出的羽箭疾若流星,快如闪电,一枝接一枝,后面的追兵一个接一个应声而倒。
但是,蒋昕射箭的同时,楚月不断感觉有强劲的力道穿透蒋昕的身体,传递到自己身上。
她知道蒋昕一定身中数箭,眼里不由盈满了泪水。
风暴的呼啸声越发猛烈,沙尘扑打在脸上如粗砺的鞭子,火辣辣的疼。
前方出现一片胡杨林。胡杨林是沙漠上常见的一种树林。
策马进入林中,蒋昕强行提气,在楚月耳畔说道,“没有追兵了……公主,你保重……”
这话让楚月大骇,她还未反应过来,蒋昕抽出一支羽箭,将箭尖刺进马臀,马匹吃痛,带着楚月向前狂奔。
蒋昕随之栽落马下,滚了几下,匍匐于沙地不动了。
他的背上已经插了七八枝黑。羽箭。
“昕昕——昕昕——”楚月在发狂飞奔的马匹上回头嘶喊,泪流满面。
模糊的视野里,蒋昕匍匐在沙地上的身影越来越小……
驰出胡杨林,黄尘漫漫,风沙肆虐,烈天暴晒。
楚月不知道自己纵马跑了多久,心里呼喊着“辰哥哥”,泪水不停地流淌。
嘴里灌满了沙尘,嗓子又干又痛,她稍稍放缓马速,摸了摸马鞍旁。摸到一个水袋,拿起来一看,水袋在起初的混战中被划破,水全都漏了。
她只得tian了tian干裂的嘴唇,勉强坚持着继续策马飞驰。
太阳终于慢慢往下沉落,血红的光芒透过苍莽的黄沙,格外觉得惨烈。
楚月记得王城在西北方,于是一直往太阳沉落的地方跑马,眼睛被强烈的天光和飞舞的沙尘刺得火辣辣的疼。
严重缺水的她,终于支持不住,一头栽下马去。
醒来的时候,只觉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扑鼻而来。
喉咙里像有火炭在烧灼着,疼痛难忍。
手摸索着触到身下的稻草堆。
眼睛好一会儿才能适应昏暗的光线。
似乎是在地窖里。
楚月隐隐约约看见角落里有一只碗,干渴难耐的她,爬过去捧起那只碗,仰头就往嘴里灌。
是类似粥汤的东西,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,连什么味道她都没分辨出。
喉咙里烧灼般的干渴,得到了暂时的缓解。
浑身酸软,疲倦不堪,她很快又昏昏沉沉地睡去。
再次醒来的时候,有大滴大滴的水,落在脸上。
她迷迷糊糊地睁眼,竟仿佛在温暖而坚实的怀抱。
“辰哥哥……”她凄楚地呼唤。
“丫头……丫头你受苦了……”赫图哽咽难言。
楚月一震,仰起头来,撞进她眼帘的,是一双绿如翡翠的泪眼,宛若两泓碧绿的深潭,荡漾着无尽的疼惜与爱怜。
她恐惧地缩了一下身子。
当时她让赫图去制造舒雅的“奸情”,承诺事后以身相许。
结果,她买通了蒋昕,不但没有以身相许赫图,反而将赫图捆绑了送回大漠。
而扶天早就想杀赫图,送他回大漠,无疑是送他去死。
她如此残酷无情地对待赫图,现在不知道他要怎么折磨自己。
赫图感觉到楚月往后缩,“傻丫头,你怎么挑了这个时候来大漠?”这样的男人,说实话,我很难想象他会全心全意去爱一个女人。
当然,那时我还不了解,他与母亲之间的一切。
所以,我的生父在那晚的山谷里提出的条件,让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撼动。
他不懂疏勒语,他的声音通过翻译传出,震荡在山谷里: